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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底下好乘凉

大树底下好乘凉

作者: 雪候玄鸟 | 来源:发表于2024-06-26 00:09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  lD:郑玄,文责自负

    恐怖的三伏天再一次逼近,生来怕热的我未雨绸缪写这篇自己的乘凉往事,权当为即将到来的酷暑准备一份灵魂清凉油。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黑龙江人,酷暑是我最难以忍受的。黑河老家夏天很短暂,气温也没有南方这般高,要乘凉很简单:身子往龙江浅水区一泡,再躲到阴凉处啃几块沙瓤西瓜,惬意无比。

    小时候的夏天,姥姥总会用她的蒲扇为我赶走炎热。说起童年的蒲扇,是我记忆中可圈可点的老物件。蒲葵叶做扇面杆作扇柄,边缘加一层废弃布料制成的包边防止损坏。我经常偷偷把姥姥的蒲扇顺出来,边扇边和小伙伴一起唱“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要么就和几个调皮鬼疯玩八仙过海的游戏,宝扇在手的我当然要扮演汉钟离。姥姥则像《云边有个小卖部》里的王莺莺,汗流满面地追出来嗔怒:“犊子玩意又一个点儿地胡闹,人都要熟了!”不由分说夺过蒲扇却不自用,而是一手给我擦汗一手给我扇扇子。凉风习习间,懵懂的我并未注意到她的汗更多了。

    《戏说乾隆》热播时,我爱上了折扇乘凉。现在回想,当年我煞有介事地摇着折扇文艺范十足地背诵“大鹏一日同风起”,或许就是我日后南迁深圳的伏笔吧。折扇之后,电风扇闪亮登场,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科技的魔力,一通电,这铁家伙“呼呼”转起,机械风瞬间碾压手动扇风,我大呼过瘾。可会过日子的姥姥总以“省电”为由关掉电扇,用那把蒲扇为我解暑,我无语......

    乘凉解暑是一件里应外合双管齐下的事。除了靠外部工具降温,冰镇饮食是人们钟爱的避暑方式。

    小时候,物美价廉的冰棍自然是首选,与之并肩的就是华贝冰水,后来又有了大名鼎鼎的香雪海、花点狗雪糕;至于名满天下的“东北大板”和马迭尔雪糕,那是考出好成绩才有的夏季小灶。

    记忆中黑龙江畔的冰糕大排档是我梦寐以求的避暑圣地。奶香浓郁的冰糕很像现在的哈根达斯。有一年三伏天,我吃完冰糕后干脆端起碟子使劲舔,被父母骂惨了,那是我第一次因为贪吃被骂,而那份妙不可言的清凉和舌尖的满足,我至今刻骨铭心。冰激凌的出现,是我生命里的一个美味符号。那台神奇的冰激凌机扳动操作杆,白色的冰激凌慢慢出来、再用脆筒旋转着接住那一刻,整个夏天顿时清凉了许多。我小学同学果柳,她家当时在黑河文化宫旁开了一个冰激凌店,我暑假时会帮忙送牛奶等原料到店里,再帮她讲解作业题,换来的则是一个个冰凉爽口奶香甜润的冰激凌。那是我第一次用劳动和知识换取“报酬”,彼时一度成就感爆棚,凉快之余甚至萌生了“娶了这位女生,我就可以随便吃冰激凌”这一荒唐又无耻的念头......

    1989年夏,家里购置了第一台北冰洋阿里斯顿牌电冰箱,与此同时,可口可乐、健力宝出现在我的夏天。冰镇饮料如同上古神话中掌管冬季的玄冥一般,把盛夏融入大片的凉意。后来我干脆把脑袋伸到冰箱冷藏室纳凉,结果又被俺娘好一顿批斗。

    1999年7月,我刚出罗湖火车站便被南方货真价实的热来了个下马威,我暗忖八成那孙猴子把老君炉又蹬翻了,太阳直晒的眩晕让初到鹏城的我恨不得逃离。在叔叔家,我第一次享受到了空调带来的爽快,也正是那时,我知道了空调的“冷”和风扇的“凉”不可同日而语。2009年夏,我用自己赚的钱购置了第一台空调,安装在自己的单人宿舍里。安装当晚就寝前,我开到18度,火炉一般的鹏城仲夏夜硬生生被自己买的空调冻醒,我当时怀疑地球已脱离轨道向河外星系挺进......

    如今,各种变频、AI、车载以及中央空调早已全方位服务着我们的生活,可年过而立的我却懂得了养生,不再像二十来岁时冷饮猛灌、空调爆吹那般胡作非为了。取而代之的是茶道消暑和适度出汗的平衡,即便三伏再度,我依然坚持遵循季节的常衡之理,顺规律而活,面对各种压力时,如水之心平静自然而凉。

    当我在电脑前书写这些片段时,又想起姥姥曾为我乘凉的蒲扇,心中再度无限的思念和满满的感恩,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感慨充溢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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