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巴黎（二）

八年半之后，在2014年12月，我第二次去了巴黎。这一次是作为家属被邀请，一起参加先生公司在挪威总部的年会的。而弯去巴黎，一是满足了一同前往的助理姐姐的愿望，也是满足了我故地重游的想法，我想和不同的人一起，在不同的年纪，一定有不同的体验和经历的。

从挪威的峡湾和童话般的小镇转场到巴黎，有种一梦醒来，又入一梦的断层感。

这次从机场出来，没有坐火车，而且订了商务车，一路上的风景似曾相识，那火车有时候也会飞驰在我们车外。我看到驶离机场不久后，一栋楼的外墙上的涂鸦，一下子闪现了八年前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画面。

这次酒店在红磨坊附近，街口那个地标性的红色大风车，是我喜欢的。进房间收拾完行李，我们在大风车旁的咖啡店里吃了下午茶，然后逛了酒店旁边的买手店，晚餐是“路边摊”小店的汉堡披萨，便不再出门了。这次对我来说，伙食已经正常太多了，不再需要反复折合人民币，欧元也已经跌了不少。

说是故地重游，没想到是真的故地重游。几乎和八年前一样的路线，那些留在过照片上的地方，一个个再一次来到我身边，只是身边的人让内心安定了很多。而不同季节的感受也确实不一样。

我们在冬日的晨早，走路去了圣心教堂所在的高地，早晨的太阳打在身上，金灿灿的。

我们在雨天的下午，在卢浮宫的广场仰头看向依然恢宏的建筑。听雨滴打在玻璃金字塔上的声音。然后助理姐姐买票进去看她钟爱的艺术，我和先生在附近的沿街咖啡店喝咖啡，看雨中街景，看一身红裙一头白发的优雅老太太。

我们又沿着香榭丽舍大街走向凯旋门，走着走着，雨停了，夕阳铺开，天暗下来，地面像镜子一样，倒影着光影。两侧的梧桐树上缠绕着的彩灯亮起，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又一个下午，我们再一次坐地铁来到这大街上的专卖店，之后手中提着战利品，在凯旋门前拍照留念。

又是雨天，巴黎圣母院的外墙从白色显出了灰色。我们站在广场的鸽群里环看四处，仰望钟楼。里面的那些彩色花玻璃窗却丝毫不打动我了。

一个晴朗的下午，我们走过那座铁桥来到铁搭之下，而后，沿着塞纳河畔步行，街边草地上铺满金色的落叶，踩上去一样沙沙做响。河面上游船往来，河岸上行人悠然。走着走着，眼前惊现一座“富丽堂皇”的桥—— 就这样不经意地路过了金色的亚历山大三世桥，八年之后，终究相遇了。

乘着地铁穿梭，我们也去了一些路和桥。看到一些熟悉的建筑，再次拍照留念。

而依然有很多时光，是在老佛爷度过的，我们惊讶发现酒店离开那里只需要步行两个路口。于是，黄昏就是散步，散步就到了那里。这次我不哭了，我没有觉得非要买什么，也不觉得无助或茫然。兜兜转转就好了。

很奇怪，那些没去过的地方，依旧没有去。也不是时间匆促，反而是去的心思不够坚定。

铺天盖地，满街的黑人和包着头的女人们；鼻子里摆脱不了的又刺又腻的气味；让人在这个城市里安不下心来，融不进去。

可惜的是，那些照片也丢失了，连一张都没有打印出来过。

于是，我无法证明我去过巴黎了。比起北欧，我确实不爱巴黎。只是书架上有一本很多年前买的书《灰屋顶的巴黎》，也许可以证明，我曾经愿意去打探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