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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在家的时候,从外面打车回家,司机师傅很健谈,操着一口《我爱饭米粒》里严家老二般的标准合肥土话在聒不歇。
“师傅,到维也纳森林花园。”
“可是黄山路1912那块子?”
“是望江西路那个门。”
“都一样,以前这两条路都没人走的,现在堵不歇。”
从浙江搬回合肥是在06年的夏天,那时候住在炮院,上的黄山路小学,可那时对家和学校以北的地区我毫不知悉,唯一常走的路是从东至路到轴承厂那一段,不知道东至路往北走就上了黄山路。08年的时候,家里买了现在住的房子,那时候我妈带我从炮院北门坐10路公交车去两站距离的新家看房子,回来的时候,在老式的公交站铁牌子下等车。那时候的黄岳路口还属于近郊,路中央的绿化带敷衍地种着零星的杂花,从路口朝着炮院的方向望去,这段三公里不到的路,那时候看起来却如此遥远。
“你家那边房子都贵的很欸。”
“嗯,现在是,以前买的早,确实是郊区。”
“那现在在那有房子就过劲了欸。”
记得当时搬新家的前一天晚上,兴奋地几乎失眠,凌晨的鞭炮声响起,火药味里夹杂着单纯的喜悦。第二年的夏天,我上了初中,买了辆自行车,骑着车从望江西路出发,途径黄山路,拐上贵池路,每天两个来回。有一年合肥下暴雪,作为一个当时市政工作尚未完善的区域,黄山路的雪积了很久,来往的稀疏车辆将积雪一点一点堆积到了一起,含冰量极高的雪在车轮的碾压下堆成了一排排硬喳喳的雪泥。自行车骑不了了,我就双脚套着塑料袋,走去学校。
冬天的清晨空气冰冷却很干爽,少数的环卫工在努力地将雪堆聚拢,我一边踢着雪,一边朝学校走,路上看见同学骑着车在西环中心广场的路面上滑倒,我在后面忍不住的偷笑,在我的劝说下,他还是坚持继续骑车,可能是想更快地完成这段难走的路吧。那时候的黄山路,似乎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在我忽快忽慢的来往过程中,盖起了一栋一栋不怎么熟悉的高楼。
冬天是天黑得很早的,放学的路上,雪堆在夜灯的照射下反着金光,两只脚在一个个雪泥堆里艰难地寻找着好走的路面,然后从小区北门回家,在穿过一片静谧后,享受着家里空调带来的干燥与美好。在我的记忆里,那最初的冬夜暖意,似乎不是来自于那呼呼鼓风的大空调,而是在快要到家时,一抬头便能望见的温黄灯光。
“那你家08年买的房子,到现在也在这块搞头十年了。”
“差不多,但是中间有两年多就没怎么回来住了。”
“那就这几年发展的快,以前这都是农村,现在这楼都蹭蹭叫地盖。”
“嗯,就是车变多了,住在这里的人也换了好多批了。”
后来高中考到了六中,先后在三孝口和百花井租了房子,那条黄山路便不再常走了。
来北京的这四年,黄山路的楼还在继续盖,地铁站还在修,路还在堵。过年回家的时候,我妈常带着我从这条路经过,从合作化路拐上黄山路,路口便是合肥科技馆,往东蔓延是不熟悉的科大校区,车一路往西开,途经东至路口,两所军校相向面对;石台路口,隐约闻见大别山老鹅汤的香味;潜山路口,澳门豆捞见证着黄潜路口的发展与拥堵;岳西路口,萧条的酒吧街与热闹的永辉超市形成鲜明对比;再往西,就是大蜀山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做过那里的缆车。昏黄的灯光下,现在看来,这条路原来这么短暂。
我指着潜山路口到黄岳路口这一段“北面这排墙上种的是蔷薇,开春的时候,蔷薇花连绵不绝,我已经好几年没看过了。”
“好了,不要扇精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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