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里窝成舒服的姿势望着窗外夜色匆匆掠过。
我想起曾经腆着脸拨通你电话说了一大串“真他妈喜欢你”“你凭什么不喜欢老子”,没敢等回话就挂了电话。
沉顿了好一会儿,我带着哭腔打下一行字,“你怎么样才会重新喜欢我?”
发出去的瞬间,我把尊严全部都扔进了面前的河里。
可是就算把手机扔下去也会有一点回音,起一点点水花,可你没有,你就是一潭死水。
我在河边无力的趴着望着水面,看着它一丝波澜不惊,真想一头栽进去。
春天不确定来过没有,我挂了电话开始狂奔,到公园时太阳赤照、满身粘腻,都暗示夏天已经提前到了。
可是我站在这满地香樟树叶的花园,一瞬间恍惚秋天都已经临至。
我只剩垂暮的苍老,我知道我一直以来害怕的东西终究还是绕不开,我像氧气一样赖以生存的情感,支撑我抵抗生活的勇气,还是被寡淡无声的时间给打败了。
我想起你常给我的劝诫,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比这更让人难过的话了。
时至今日我也不确定是我站在街边点火的哪一瞬间打动了你,就像我不知道是我忽然泄漏的某一秒悲伤吓跑了你。
反应过来这是一场完败的时候,我忍不住又想起爱情的诞生和消亡,真的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
犹如走在平地之中忽然开裂出峡谷,坠落的粉身碎骨。
下车快走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裹着黑色的大衣,九分裤,牛皮鞋,一瞬间被打回青岛雨夜的那种疏离感。
走过第一家酒馆的时候,里面被包场。灯光霓虹暧昧不清,男主角在台上认真的盯着台下一个女孩唱“告白气球”。
踱步到第二家清吧的时候,里面清寡很多,浑浊的烟嗓开口唱着“抱一抱,就当从来没有在一起...”
我确定你要离开的时候,我跑回房间,坐在书桌前,急迫的翻开字典,开始查什么是,“厌倦”。
可是一翻开,在第二百三十七页,我乍一眼就看见了版面里的两个字,“新鲜”。
我敢在你怀里孤独微信找顾,顾给我说起七年前的事。
在经历那场灾难之后,顾离开了老家,二十岁那年在医院旁租了个破旧的小房子。整天不愿意见人,但在朋友的帮助下办起了电子杂志。
第一期成功的时候,正好认识了小白,稳定一段时间之后,小白来到了顾的城市。
失去一切的二十岁,顾完全忘记了安全感是什么东西。
小白带着顾跑了很多地方,去海边看日出,去西藏,走墨脱。
顾说那一年最想做的事是去看莲花,心里隐隐约约暗示自己,走完这一趟,自己就可以重生。
从墨脱看完莲花回来之后,小白在漯河陪着顾呆了一年。
在这个喧嚣的人群里折腾,我们总会遇上一些人。
年轻的时候,我们都在幻想等待会不会有一个人这样爱自己,凌晨赶最早的飞机,只为早起时见上一面。
妥协掉一切,挺身薄脊共同面对波澜壮阔的那几年。
然后可以走很远,一直走到波澜不惊获得彼此的平静。
最后终于生活在一起,可以简单的一同起床,共享早餐,然后去公园散散步,接着去上班。
顾顿了一会儿问我要不要继续听下去。
我拉回思绪点了点头。
“我们经常吵架,一年以后他就走了。分手一个月,我们没有联系。”
一个月之后,顾反悔了,跑去找他。
“那时候很穷吧,过得不怎么样。白天我去一家料理店工作,每天十个小时左右,结束后去花卉市场批发竹子和鲜花,晚上我去摆地摊在街头卖花。”
我问她,“那他知道么?”
小白知道,距离顾工作的地方有半小时的车程,偶尔会过去看她。
没人知道这段感情究竟还算数吗,也没人知道小白几次在远远的阴影区看着风里的顾有没有叹气。
再后来,小白忽然身体不好,离开了这里。
没过多久,照顾小白的女孩子给顾拨了电话。
顾把自己锁在房间三天,仍由小白狂拨电话也不接。
之后某一天突然想回家,就辞职了。
在某一个深夜,顾独自背包又爬了一次华山。
“看到日出那天,他又联系我了。他带我一起去见他的朋友,然后就算印象深刻吧。他当着很多人的面哭,我也哭,两个人就面对面的哭。”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暗藏不住的涌动,我沉默地看着她,我想这双眼睛在静默之前到底是看过些什么,七年了,还能为一个人哀伤。
顾笑着说小白结婚那天,自己给他发去简单两个字,“祝好”。
听完之后我心里闷的说不上来遗憾着什么。
告别之后,顾迟发消息给我:辞职那一晚,在雁塔的出租车上,他问我,我们能不能换个城市重新开始。
她拒绝了,她说,想回家。
然后她就回到了西安。
我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对一个人的记忆可以清晰七年,耗尽了青春。
所有人都跟她说,你该要有新的生活。
而她这么些年仍未按部就班成家。
不知是物伤其类,还是感同身受,我想我能够明白,为什么时间都过去了而你过不去,为什么一个日出都能让你再想起他。
因为那种虽然短暂却震撼的被人珍视的感觉,再也没有人给过自己。
现实里,我始终没有遇上会这样爱我的人,我也没有为某人尽情燃烧。
后来的日子我可能会遇上,我却害怕的已经懂得了节制,削弱了奋不顾身的冲动。
所以在一起之后还是因为这样或者那样千奇百怪莫名其妙的理由分开,说不上喜欢讨厌,欢喜难过,重新孑然一身在陌生的城市里折腾,各自有各自的失意和彷徨。
凌晨的时候,循环《和你在一起》。
我在地毯上蜷曲着腿反复听着李志唱,
“宝贝,随便吧,随便吧。
我想和你在一起,直到我不爱你。
宝贝,人和人一场游戏。
我愿意为你死去,如果我还爱你。
宝贝,我也只能,这样为你。”
jojo说得对,每个人都尽得爱的精髓,看破爱其实是不坚牢。
没想过非要你如何爱我,谁怕输啊,你要离开我的时候我坦然洒脱,我早过了做梦的年纪啊。
可是···算了,你当我是浮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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