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好像有敲门声?“嘭嘭嘭……”声音不大,但是能确定是敲门声。
孩子在上网课,我去开门,敲门的是隔壁韩老六的儿子。人不大,小脸儿不大,戴个眼镜却不小,仰着头很萌的样子。
他说:“叔叔,你妈妈在家没?”
他这一问还给我问蒙了,这是把我当成泓文了吗?我疑惑不解的的问:“你是找…我妈?”
他很肯定的回答:“是的。”
我说:“没在我这,没在一楼吗?”
他说:“刚才去看了,没在。”
我说:“你等会儿,我打电话问问。”一打电话,老妈说去市里了,问我什么事?我说韩老六的孩子来找你。电话没挂,我转身问孩子是什么事?
他说:“钟奶奶在家摔倒,头碰破了。”
我赶紧对老妈说:“你没在家,那你忙你的吧,钟大娘在家摔倒了,我下去看看!”
我一出门,在楼梯口碰见了韩姐。韩姐是孩子的大姑,她妹妹老六身体的原因,孩子一直由她来照顾。孩子并没有像他的母亲那样难以交流,能正常上学,还很懂礼貌,见了面就喊:“叔叔好!”懂礼貌的孩子,总会给人留下很好的印象。
韩姐问我:“你们家有没有消毒的和消炎粉什么的?”我说:“云南白药行不行?有云南白药,我回去找找!”
韩姐说:“云南白药…也行!”说着就下楼了。我转身回去取药。
药箱里,翻出半瓶的云南白药,一看日期2010-2014年,过期了。虽然川妹子说这个药过期没事,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用的好。继续翻,找到一瓶没开封的,看日期是2020-2024。脑子里飞快的一闪现,现在是2022到2024还有两年,这个没问题!想着上云南白药之前应该先消消毒,又找了一瓶消毒棉球,还抓了一把棉签。
我就不是郎中,要是的话,就把整个药箱拎着了。
找药时翻出来的药堆了一桌子,也顾不得收拾,赶紧下楼。三步并成两步,一步两台阶往下跑。一楼二楼太近,速度没起来就到了。
钟大娘正坐在床用剪刀剪纱布,看精神状态还行。韩姐看我来了,接过药。
我说:“先用这个消消毒。”
钟大娘转过头,右眼眶上下红肿,眉梢的位置有一道两公分左右的口子,血液已经凝固。右边的脸颊,凝固的血已经被钟大娘自己抠掉了不少。
韩姐用棉球帮钟大娘擦脸颊上的血,可能是力度掌握不好,钟大娘感觉有点痛,要自己擦。她左手举着镜子,右手拿着消毒棉球,一点一点的擦。血液已经凝固,不用力根本擦不掉。
钟大娘说:“我摔倒的时候,头一下磕到钟欣那屋的床沿上,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醒过来血都干了,地上一滩血。”棉球擦到眼眶伤口处,伤口外翻,看得我心都直打颤。就像在拳击台上,眼眉被打裂开一样。钟大娘接着说:“我醒过来跟钟欣说,我要是死在这儿你都不知道。”
钟欣,以前也是地质队的职工,前几年办理了病退。第一次脑梗,半身麻木,后来恢复得还不错,只是左腿微微有一点点不太利索,还能正常上班。去过桓仁的大山沟里,后来带队又去了安徽。在安徽期间,一直都很正常,突然一天半夜,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第二次脑出血。
被同事送进医院做了手术,因为抢救及时,保住了一条命,但已经没办法自己走路。一开始还抱有希望能恢复,做了一段康复治疗也未见好转,渐渐的也就接受了现实。说话表达能看出头脑还算清楚,就是行动不便,上厕所要有人搀扶,翻身比较费劲。
估计钟大娘摔倒的时候,钟欣面朝里躺着,加上倒下的时候没有碰到家里别的东西,声音并不大,没有听到也是可能的。
钟大娘擦完伤口,易凤莲也来了。她头上罩着塑料头套,从脖子上的发际看出来是在染发。
我管易凤莲应该叫姨,但是加上她的姓,“易姨”听起来怪怪的,好像在质疑。所以在这里,还不如干脆就直呼其名了。
时不时的有人打电话来,钟大娘都不接,我们都劝她去医院,她说什么也不肯去。
上云南白药时,韩姐让钟大娘躺在床上,让她把眼睛闭上,以免弄到眼睛里。
电话又响,易凤莲拿过手机接了,是钟大娘的妹妹,问问情况。这边告诉她没事了,邻居过来帮忙,上了药,现在看没什么事,让她放心。
包扎伤口要用胶带把纱布固定,易凤莲要回家去拿,我说我近,我上去拿。我把家里的几卷不同的胶布都拿上了,怕有的粘度不够。
我下去的时候,易凤莲正在给钟大量血压。量到一半,电子血压测量仪的电池还没电了。又去电视后面找电池装上,测量低压98高压195。
血压这么高,以前居然没吃过降压药,只好把钟欣吃的降压药拿过来。钟大娘说他的降压药劲儿太大,我们还是劝她吃一半,血压太高,总得控制一下。
钟大娘说:“天天要照顾钟欣,睡觉也睡不好,整天脑袋晕晕乎乎的。可能就是因为休息不好,才会晕倒的。”
为什么不顾个人来照顾呢?钟大娘说:“以前找过护理的,早上来晚上走。每天还要给她做饭,里外里自己也没闲着。主要是晚上,钟欣老喊我,一折腾就睡不好觉。”
易凤莲说:“找人应该看晚上,这样你就可以睡好觉了。白天有什么事,大伙儿都能帮帮忙,毕竟是八十多岁的人,休息不好哪里受得了!”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还要照顾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想想都让人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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