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说，高三的孩子爱给人找事。他们同事的孩子隔三差五就出幺蛾子。例如孩子说她肚子疼，到小诊所还不行，就要去大医院。结果两口子没办法，带人家去看医生。过两天说腿疼、头晕，要如何如何的。反正各种怪事挺多。
张同学偶尔也会受这种现象影响，或多或少在我俩面前给我俩暗示，带话。
张同学先是讲别人的故事，没有直接提到她。
一次张同学带着悲悯、同情讲一个同学的故事，只是我俩不知道故事的真实情况。张同学说，那个同学胃疼的，疼了好长时间也不看。后来实在熬不过去，就随便买了点药。张同学讲时，提到随便二字时是看着我俩讲得，以提示我俩听重点。后来吃药还不顶用，还疼。张同学继续描述说，都病成啥了，也不去找大夫。光靠吃药能顶事。
后来这个同学是在扛不住了。张同学说，扛不住了，也不去大医院，就到小诊所看病。也太不重视自己的身体，小诊所能看啥，要到大医院去呢。
这是张同学讲的第一故事，讲完后，张同学略微提了一下，她最近胃也不舒服。
我俩想，你那胃还不舒服，吃东西吃的美的，大口大口跟抢一样。我和杨没接张同学的话。
后来张同学又开始讲了好朋友岳同学的故事。张同学说岳同学有一天胃不舒服。我很好奇，怎么总是胃不舒服，咋不是肚子不舒服呢？张同学这才讲的带劲，说人家岳同学刚一觉得不舒服，就直接去大医院了做检查。张同学说的潇洒，好像岳同学是女侠一样，雷厉风行。我俩继续没有接话。
张同学看我俩没有反应，没有明天她讲故事的真实目的，开始把自己代入，直接说病症了。
接下来有一段时间张同学总是有意无意提起她胃不好。神奇的事是，每周给张同学按摩的师傅，好几次按摩是都说张同学胃不好。有几次张同学打电话来，说她无缘无故胃不舒服，也没吃啥。
尽管张同学通过各种方式旁敲侧击的给我俩讲故事。但杨以为是说着玩呢，然后怼张同学说，你们张家人胃都不好，你想你的胃能好。
有一次张同学说时，我说那带你到大医院，走，请假。张同学可又笑着说不用。此事直到我给买了两盒胃药带到学校里去，才告一段落。
这个小事就这么记了。高三么，高三了孩子们的心态总有些变化。
同事们每每听说孩子们高三了，顺带来一句，那可是关键时刻，那压力可是老大了。我也应和道就是，压力大。但说实话，我们家无压力，至少没有那么大吧，也没有紧张的气氛，我俩周六该干嘛干嘛，只要下午赶上接张同学就行。甚至还抽空到附近溜达，比如跑了几趟秦岭山里看雪。
我们以为张同学压力大呢。有一次问张同学，你们在学校是不是感到高考来临，气氛紧张，同学们都感到无形的压力。张同学说，没有感到什么压力。一天说说笑笑的，该干嘛干嘛，没有觉得有什么压力。我说，你们这是啥学校。张同学说，我们学校么，干啥都这样，办事效率低，一个小时能办的，要三个小时。
高考来临，到底报什么专业呢。张同学说她想报法学。后来略微了解了一下，也许是片面之词。法学专业被亮了红牌，就业形势严峻。有抖音抖友说，法学专业一般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就业的那收入地位不错，就不了的那就混的不怎么样。张同学也说过她想报中医，结果一了解，中医本科也不好就业。
吃饭时，我给张同学说，你想报考中医专业，本科毕业一般大城市是待不了的，只能去偏远县城，比如宁县（杨的老家）。杨说，到咱老家，那咱家亲戚先练手，弄口碑，针扎错了，也没人会说，他们还得给钱。有自己人撑腰。张同学听完，笑着说，只是说说，现在也定不了，到时看成绩。我又说，你想考得法学专业，要参加国家司法考试，有难度不说，一些理工类的学生也跟你们抢饭碗，而且人家往往都是优秀的学生转行，不是那么轻松的。张同学听了心里也有了犹豫，只好说，也没想好。我趁势说还是学点基础的专业，比如中文、哲学之类的。
4月10日这个周六张同学说她这周还行，不去按摩了，然后补了一句反正这周也没怎么努力，也不用按摩了。好像是拼一周，按摩是一种奖赏似得。张同学自己说她学两天就累了，然后就要放松一下。她知道自己自我控制力不行，韧劲不足。4月10日这周张同学一周没来电话，杨纳闷，这个娃也不想我们，不给我们电话。结果回家一问，张同学笑着反问，我到时想打呢，电话打不出去呀！杨说，手机可咋了？张同学补了一句，欠费了。杨反过来说我，给娃交话费，交话费，咋回事。张同学手机欠费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也纳闷，记得总给交着呢。
这段时间在家学习手机总是不离身，也不知道是玩手机，看番剧呢，还是跟同学聊天呢，我们不可能时刻紧盯着。后来给说了说，这段时间主动和手机隔离。后来张同学主动把手机放在客厅，自我远离。但是后来再回到家，一切依旧。手机的引力还是巨大的。
4月11日早上全家一起小跑了一阵。原本张同学不想起床，杨哄着说着就说走走路，好不容易出来，后来慢跑了一阵子。张同学早早做了准备，给她的耳机充好电。
4月14日周三，一般这个点张同学总会打电话的。就是问候一下。都是打给杨的，几乎没有给我打过，我都是插话。这个晚上我想起来一件事，然后对着张同学说，有大事要商量。张同学说啥大事。我说可大的事，事关终身大事。我说现在报强基计划呢。张同学说，这都是人家好学校的学生报的，我报啥。我说，去年外省有学生500多分就被清华录取了，说不上你有狗屎运，万一碰上呢。我说你们学校没说吗？张同学说，没人说，也没听老师说。你瞧瞧这学校。我说按照你现在的水平，最靠近的就是兰州大学。张同学立马插话，不去兰州，不想到偏远地区，要到大城市。我说再就是中央民族大学你可能沾点边边，张同学一听中央民族大学来劲了，说这个学校好。我说你说的武汉大学，你估计连门都没有。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就留到回来说了。
高考就是这样，考学生也考家长，凭实力，也凭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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