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电话的地方
“我打电话的地方,不停地在变化,电话那头的人也随之变换着。不变的是那些年少的岁月,在没有月亮的雨夜,也许会闪闪发光。”
大概从五年级起,开始接触电话。那时我家里还没有装电话,别人问我电话时,我会把邻居家的号码告诉他。那时候,电话的铃声好像特别大,大到隔墙也能听到。每次电话铃响了,我都会竖起耳朵听,期待着邻居阿姨会喊出我的名字,我便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但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2001年,我11岁,期盼着家里能装一部固话,虽然我不知道能打给谁。
上了初中,公用电话开始普及。学校教师宿舍门口也装了一部,绿色的机身,银色的听筒。总有学生在那里围成一圈摆弄着听筒,总也轮不到我。终于在一次晚自习后,我借来了岩叔的201卡,在公用电话旁,一遍又一遍地输着卡号、密码,查询余额,却没有能打给谁。
2003年,我渴望远处的某个地方能有个人握着同样的银色听筒,听我说话,听我讲一讲年少的困惑。
后来,家里终于装了电话,是一部银灰色的座机,就放在我的枕头边。周末在家时会跟qianqian煲电话粥,一打就是几个小时,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那时的我真是害羞,真是纯情,连听到电话那头的qianqian说“稍等一下我去个厕所”也会脸红。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养成了打电话轻声轻语的习惯。
2006年,我轻声说着话,希望电话那头的你,能够感受到我的温暖。
高二的夏天,夏至未至。GG生日,我在南校的校园里,到处转悠着,用Y.X的三星砖头手机,发信息给GG,祝她生日快乐。吃饭时要发一条,去打水也发一条,课间休息发一条,上课也偷偷在课桌里盲打一条。不敢开提示音,只记得那整一天,黑色的砖头手机在裤兜里间断地振动着,每一次都会带来一阵欣喜。
2008年,我按着九宫键盘,把想说的话打成文字发给你,祝你生日快乐。
到了大学,去了不同的城市,开始各自的生活,打电话的频率便降低了很多。只是在某个突然寂寞的傍晚,想打个电话给远方的你们,聊一聊长春十一便开始下雪;聊一聊看过某个电影后开始喜欢拍郑州的天空;聊一聊商丘的黄河故道;聊一聊新乡的女生都格外漂亮。转眼就四年,从荒草一片的西区,到平坦的环湖公路,我习惯了坐在没有水的西子湖底,打电话给爸妈,也打电话给倔强坚强的qianiqian。
2012年,我多想从电话的听筒飞到你身边,看看瘦弱的你究竟有多勇敢。
毕业、工作,在厂区上班的那一段,也许是有压力,倾诉的欲望特别大。每天吃过晚饭,就想打电话给朋友,好像有太多的东西要表达出来。找不到人说话时,就在没人的角落对着手机唱歌,王力宏的《你不在》,A-Lin的《我很忙》,林宥嘉的《想自由》。独处的时间很多,也想了好多事,终于还是换了工作,离开了有桂花香的街道,离开了广播喇叭散落在草丛里的厂区。
2014年,凌晨三点下班的我,一个人走在宽阔的大街上,想象着整个世界都是我的。
2017年,除了叫快递,几乎不再打电话。却开始变得有些矫情,忍不住每天都想要表达点什么,即便是废话,我想大概是被雨淋病了,你有药么?
“你的目光 蒸发成云
再下成雨
我才能够靠近
我的心事 蒸发成云
再下成雨
却舍不得淋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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