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散记  三、二十年后的拜访

      我的人生旅途中还曾留下过一段小小的插曲。那是发生在1999年年底的事。那年下半年，我们泾县教委因为教师核编问题，一纸文件，将八六年以后开始代课的老师全部一刀“切”回家。只要是八六年以前开始代课的，哪怕你只是初中水平，哪怕你拼音不识或读不准，哪怕你遇到难的应用题要挂黑板，都统统入编。而八六年以后开始代课的，哪怕你知识水平再高，哪怕你教学能力再强，也毫无商量余地，要被“一刀切”回家。想想我那时候带班的学生成绩总在乡镇统考中名列前茅。我还曾把一个成绩倒数的班级带到名列前三。我自编自导学生表演的相声、小品节目在乡镇比赛中也获得过一、二等奖；而且我的普通话等级还是二甲，要知道当时好几个村小只有我和杜老师才具有这个等级呢。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人家就是要按年份为划分的杠子。无论我怎么争取都无济于事。后来听说教委竟以三万元每个的名额卖出了六十多个编制，荒唐吧？有钱就能当老师！最具笑柄的要算蔡村小康一位叫朱文优的“买编”老师了，他去上课竟被家长拦住不让他进教室，可想其上课糟糕到什么程度。我想，现如今我们整个泾县的教学成绩跟周边县市差距之所以那么大，也许跟那时候的教委领导种下的劣根不无关系吧。

        话说那时候的我，因为在家实在苦闷，就去了上海。因为妹妹那时候在上海东银制衣厂工作，我就想在她那里玩玩散散心再说。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工作那就更好。结果就找到一家公司老板家，做了家教式的保姆。他们家烧饭有另外的保姆烧，我只负责接送他女儿上学、放学，教教他女儿做做作业，陪陪她女儿和老板娘买买东西，或参加一些培训及锻炼活动等等。想想那时候的我，就跟陈涣生上城一个样：我第一次坐电梯都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电梯门合起来，我第一次开冰箱门总是想从右边开起，她女儿学跳拉丁舞让我在电脑上把下一曲点一下，可鼠标就是不听我手的指挥。（如果细细写来定是一部生动感人的小说）好在我的性格比较好，跟老板娘和她女儿相处还是很和谐。老板看我是个读书人对我也还比较尊重。就这样我在她们家做了三个月，后来毛田小学有位患高血压的老师在一次饮酒后出了意外，学校又返聘我当回去当了老师。那时候，通信远没有现在发达，我们之间从那之后也就失了联系。只是我心里还一直深深记挂着她们母女俩。那时候，老板和老板娘的夫妻关系不是很好，我记得我回家后还写过五张纸的信劝他们夫妻和好。现在想想自己真是有点幼稚可笑。她女儿也曾给我写过一次信，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不记得了。这次去上海，我不禁也想去探望一下二十年未见的她们，很想知道她们现在生活的到底怎么样。于是我就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找到四平路827号，通过询问，一直找到了她们家。老板娘正好在，她真是又惊又喜。见到我像是见到阔别已久的亲姐妹一样，她说她想也没想过我还会去看望她。中午她带我出去吃了饭，我知道了她们现在生活很好，老板在对面小区又买了房子作为办公的地方。老板现在每天晚上都是回家睡觉的了。她女儿嫁给了香港人，已经有两个小孩了。她很想等我退休了再去她那里做，她说她跟我很投缘。呵呵人与人之间以诚相待真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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