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白狗秋千架》

零星读过莫言的一些小说，觉得似乎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意犹未尽的缺憾，但又说不清到底缺的是什么。直到这篇1985年的《白狗秋千架》，让我找到了当年看《霍乱时期的爱情》时的感动。也许这种人与人间的真情流露，就是那些小说缺少的吧。

白狗和秋千架，两个不相关的意象，在小说后半部分展现了联系。故事不复杂，从男主的一次返乡偶遇做为旧日爱人的女主展开。男主和女主两小无猜，女主却因秋千架上的一场意外被改变了命运。她自卑，她亦不愿因此拖累男主。她说着那个招兵的秦队长要带她走，她要嫁给秦队长，她在等，她却知道她真正爱的只有男主。秦队长没有来，厄运却不期而至，电影明星胚子的美女，只能带着一只眼睛嫁给了远乡的哑巴，生了三个小哑巴，每天干着又脏又累的农活，却只能对着白狗说说话。男主貌似是一个旁观者般人畜无害，却在怂恿女主玩秋千出事后消失了，爱女主却不敢负责任，甚至在十多年以后重遇女主时仍然懦弱畏缩，既不愿带她走，也不愿施以援手，真不知最后他面对女主的决绝做法时会做各种选择。

是什么决绝的做法呢？女主在家里和男人接待了男主后，借故先离开家，在高粱地里等着男主……

“我信了命。”一道明亮的眼泪在她的腮上汩汩地流着，她说，“我对白狗说，‘狗呀，狗，你要是懂我的心，就去桥头上给我领来他，他要是能来就是我们的缘分未断’，它把你给我领来啦。”

“好你……你也该明白……怕你厌恶，我装上了假眼。我正在期上……我要个会说话的孩子……你答应了就是救了我了，你不答应就是害死了我了。有一千条理由，有一万个借口，你都不要对我说。”

有一个地方，在是非和对错之外，我在那里等你。

也许有人会说，不要这么多愁善感，要坚强。其实这不是坚强与否的问题，而是人性。就像《多罗罗》里的百鬼丸甘愿失去强大力量也要找回软弱的人的身体，世上钢筋水泥块子多的是，缺的是有血有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