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长沙溜达,机缘巧合偶遇重庆人老黄,老黄在我眼里是个牛人,80年代末大学毕业后直接分配进了重庆铁路局,他大学读的是数学专业,后来自学计算机语言,从汇编开始,陆续学了不下十种计算机语言,前期在重庆倒腾通信类工程器材,做大品牌电脑重庆总代理,算是有几家公司,再后来运气不佳因为税案进了局子还差点破产,走到了人生低谷,不过这段挫折没打倒他,他重新捡起了编程的本事,从外边接各种计算机服务项目,记得在长沙碰到他时他正在做重庆市酉阳县的一个政府党建工作的APP,因为个人开发能力太强,本来需要一个开发团队才能承接的项目他都是独自完成,平时还炒股,通过三波牛市赚了不少钱,即便是现在还每天在群里做当天股市的复盘,脑袋瓜聪明又努力,是我在现实中见过唯一一个完全凭个人承接技术类项目实现千万身家的人,但老黄有个毛病,谈到社会问题,情绪化言论太多,你想啊,三十年前的大学生,被刺激过,还因为在群里发表过多的情绪化言论被请去喝龙井茶。
记得2015年国庆节,我在朋友圈发了最后一条愤青言论,毕竟在学校里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傻劲没那么快消退,特别是大学喜欢看书的学生,天然的愤青,因为书呆子更容易滋生掌握真理的幻觉,现在回想大学时代跟舍友争论近代史的画面顿觉滑稽可笑,就是在比谁看的杂书多,活脱脱两个二百五。
现在看什么事都很平和,情绪化的东西少了很多,除了年龄和阅历的因素之外,写作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大学时代的读书仅仅是单向的被喂食观点,属于无脑期,写作则需要个人深入思考,这两年才慢慢转变看问题的角度,比如过去笃定认为世界应该是美好的、人应该是善良的,现在更愿意把世界和人看做一个复杂的存在;过去见不得负面的东西,现在最警惕别人口中的完美世界。
过去看问题就是二元对立,非黑即白,现在看问题开始有了成本概念和取舍观。避免一味的去追求单一的理想化指标,要学会在客观的现实环境中寻找相对合理的平衡点和妥协点,凡事,既要看到成绩和收获,也要看到代价和付出。记得在微博刷到过一段德国工人装修房屋的视频,两个工人像是打磨艺术品一样把各个环节做的异常细致,可以想象各种酸话就出来了,无非就是国内的装修如何粗糙,缺乏工匠精神,就是不考虑如果国内工人按照这种操作方式,数倍的人工和材料成本谁来承担?还有多少人家能住得上装修的房子?中国的房屋装修现状就是通过妥协寻求平衡的结果。这样的例子在现实社会到处都是,比如帝都空气质量好转,代价就是河北地区的民生问题、地方财政问题;比如过去一段时间大城市开展的**人口清理,城中村的固定摊点、大街道的流动摊贩少了,市容市貌大为改观,但一个摊位可能就是一家人的生计,到底影响了多少人,利弊很难判断,个人的选择得失很多时候都难以权衡,更何况复杂社会的大问题呢?简单的对错判断显然不够理性。
大学时看过一段话,大概意思就是三十岁前不做愤青是没良心,三十岁后还做愤青是傻子,当时认为前半句对后半句错,现在再看这句话,前半句未必对,但后半句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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