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22日 雨
当我在写这篇日记的时候,窗外兀自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在北京的日子里下雨是经常性的,可没有一次不是在厌恶下雨天,因为它总是在我上班或者回家的路上潸然而下,害得我每次不是上班迟到就是很晚才回到公寓,所以我厌恶北京的雨天。可我对家乡的雨却有着独特的情结,无论刮风还是下雨,故乡的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感到惬意,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曾经的往事仿佛沉渣般在心头泛起,依稀昨日。
记得小时候,故乡还没有现在那么干旱,经常就是连绵的雨天,小时候不像现在的孩子有那么多选择性的娱乐方式,爸爸妈妈始终认为学习是孩子的第一要务,有时候吝啬的一只玩具枪也不给你买,甚至是反对。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偷偷拿着姑姑给的压岁钱买了一把玩具手枪,瞄着树上的鸟乱打,可惜就是一只也打不到,后来被妈妈发现后直接给摔碎了,从那时候起我再也没有买过玩具,现在长大了才体会到了妈妈当初的那份苦心,可小时候有段时间是非常厌恶妈妈的。
即使生活在物质匮乏的年代,但我依然有我自己的独家记忆。当同龄人在捧着游戏机玩顶蘑菇的时候,我则在家里营造我的童话世界,那时候家里有一面墙是旧时土坯建造起来的,很有些年代,每当下午放学的时候我都会溜到墙头上建造我的城堡,仿照动画片上美国城堡的样子,可惜后来毁于父亲的战火,不复存在了。
小时候我就非常的喜欢历史,刚开始很喜欢春秋战国的历史,所以自己经常幻想着能够成为称霸一方的霸主,为了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自己便煞费苦心的去‘招兵买马’,用废弃的铜丝铝丝打造出十八班兵器,每种兵器代表了不同属性的将军。穿糖葫芦的木签一折两段,充当士兵,每一根代表了一万士兵,废弃的雨伞架彻底在我的手里支离破碎,这便是我的铁甲军了。
于是卧室的单人床便成为自己雄霸天下的版图,春秋五霸俱在掌握,战国七雄任我摆布。那时候还不知道‘架空’这个新名字,即使‘架空’在当时已经不算新鲜,可小时候依然认为春秋战国就是中华五千年整个历史。自己经常凭空捏造出各种人物,带领着自己的军队揭竿而起,在秦楚燕韩赵魏齐七国之间辗转征战,一手执枪一手执剑,打的不亦乐乎,最终在自己的主观臆断中决定输赢,席卷天下也不过是将对将的厮杀,以铁链的大小来确定自己疆域的大小。
有时候会觉得在床上规划天下有点乏味,便会把院子角落里的土堆当成自己征战的场所,刀剑为将,木签为兵,依山建寨,傍水扎营。在土堆上你还可以自主选择伏兵,或藏在草丛里,或藏在土下面,一个人扮演多种角色,征战厮杀,不亦乐乎。记得有一次我玩的兴起,还亲自上演了一场长平大战,于是石头与土块齐飞,仿若二战中狂轰乱炸的战斗机,以致数十万军队全军覆灭,可打扫战场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因为几十根木签子都折腰在无情的战火之中,为了满足战争的需要,我还需要重新‘征兵’。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当初的玩意是多么幼稚,可那时候的确陪伴了自己整个童年。
其实最有意思的还是在下雨天,现在下雨天基本都躲在屋子里不出来,看看书听听音乐直待雨停,可小时候不一样,每到下雨天都会跑到院子外面,拿来各种器具去接从房檐流下来的雨,或者趁着雨去遮盖易湿的东西,清扫角落里的垃圾,其实只是为了能够在雨中享受那份清新的感觉罢了。
最有意思的还要属雨停了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的小孩第一时候都会跑到河湾边去看途径村庄的洪水,平常村里的河湾是没有水的,也只有在每逢大雨时节才会发洪水,听着甭腾咆哮的洪水声,岸边站满了村民,比课本上龙舟竞赛还要壮观。好多调皮的孩子都会拿起石子去洪水里打水漂,有打的好的,一连着打出七八个水漂,最终被翻滚的洪水吞噬。小时候的我并不怎么会打水漂,索性搬块大石头去河里扔,接过石头溅起几米高的浪花,离我最近的小伙伴算是糟了殃了,被渐的满身都是泥点子,我赶紧跑回家,怕被他们报复。
每逢下雨院子里的下水道就是我的水上游乐园,农村的下水道并不像城市里的下水道那样四通八达,它其实就是把院子里的雨水引向院外的一条水道口,这个时候最有意思的便是把水道口堵住,防止它外流。然后从别处移来泥巴建立堤坝,如果院子里雨水非常多的话,很快就会在水道口处汇集成一块很大的水汪,随着汇集的雨水越来越多,你就需要不断加高你的堤坝,每每乐在其中,不能自拔。蓄洪最刺激的时候就是泄洪,加坝蓄水,只为等待最后开闸放水那一刻的快感。
曾几何时,我们小时候多么渴望着赶紧长大,那样子就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主宰自己的命运,可等长大了才知道,有些东西是天生注定无可改变,于是便有了一些无可奈何,便有了一些身不由己,这个时候你又想着回到童年,可现实告诉你,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当我们还在青春的路上兀自挣扎的时候,为什么总是希望回到童年呢,因为只有在童年的时候,才会在下雨天不用去担心带给生活的影响,而满怀新奇去河湾边看翻滚的浪花。
日记都已经写完了,可窗外的雨还在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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