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新换了一份工作,正要好好表现的时候;当知道了新老板的喜好,正要朝这个方向努力的时候;在一个清晨,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收到了出自老板禁忌之地的稿件,作为一个新编辑,是看还是不看?这就是简遇到的问题。
《守护故事的人》以刚跳槽到新公司的编辑简收到的一份神秘来稿开始,展开了一段关于寻找,关于守护,关于反抗的故事。
生活在不同时空的编辑简、疑似稿件作者的埃文、稿件中男主人公兰德和女主人公萨拉被神秘的稿件的联系在一起,他们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呢?
出于对稿件内容的好奇,简还是打开了那份20年前的投稿,写着一个默伦琴姑娘萨拉与出自古老家族的兰德相遇并一起逃离反抗规则的故事。也许是故事太吸引人,也许是因为萨拉逃离的故事和简想封存起来的成长经历太相似,简决定去寻找这篇稿件的作者,同时也踏上了噩梦一般的回乡路。
对简来说,曾经生长的地方就像囚禁自己思想的牢笼一样,家乡不是值得思念的,反复回味的地方,它更像随时要将自己拉进去的深渊,那个称为家乡的地方,妇女们顶着孕育是上帝恩赐的想法,放弃自我,生育一个又一个孩子,同时又要忍受因为养育孩子带来的贫穷,他们的生活里面不存在计划,有钱时挥霍一空,过度消费后,又归于贫穷。父亲不是值得信仰和尊敬的长辈,家乡不是抚育自己的温床,简庆幸自己从家乡逃了出来,但她还要背负接济家庭的责任,处于无穷无尽的信用卡债之中。
简的经历,让我想起小时候自己家的经历,现在时刻渴望的家乡,思念的家乡曾经也是我自己讨厌的地方,是我想离开的地方。读书的初衷就是可以离开那个叫家乡的地方。
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家里有了自己的田地,爸妈商量之后开始种菜卖菜,那时可以说是田地分割到农民手上后,最早一批开始想着做生意的人,每天的起早贪黑,没有时间照顾孩子,年纪紧紧比我大2岁的哥哥,每天带着我和妹妹三个孩子在家,几年下来,家里也只是能够吃上饭而已,自己家连菜都吃不上,即使自己家在种菜。
在小学的时候,三个孩子要上学的压力,父母开始种植果树,除了上学时间和睡觉时间,家里五口人每天都在地里干活,终于家里成了村里的“万元户”,可是每年的林业税、农业税和公粮依然没有让我们家里吃上菜。北方以面食为主,每天拌面的菜就是热油浇葱花,这还是好的,至少我们都不曾挨饿,可是每次收林业税那些的时候,那才是噩梦。现在想起来,记在脑子里的都是母亲整天的谩骂,她没有办法,即使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都没法保证有足够的钱去交林业税农业税,她不反抗,只能看着三个孩子上学没有文具,她不去和收税的人争执,她的孩子可能一年都没法穿上一件完整的衣服,收税的人就像一个个围绕在家里的恶鬼,将贤良的母亲变成了丑陋的泼妇。我看着母亲从愤怒、绝望到木然,我恨透了没钱给家里带来的每年重复的灾难,恨透了家乡的人和事,一个个麻木的人,毁了多少孩子的童年,我恨透了那些和母亲争执的人,是他们将能干温柔的母亲逼迫成可怕的人。那时候一直告诉自己一定不要成为那个样子,收税人的样子,母亲的样子。
现在几十年过去了,我的年纪在渐渐的接近母亲当时的年纪,每次计较花费,害怕没钱去生活和看病的时候,我都在想我是那个样子的吗?因为贫穷而无助的样子是伴随我成长的噩梦,是我一直想方设法去避开的深渊。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不是那样子的,有时候想想时刻背负在背上的房贷车贷,我好像又成了我最害怕的样子,连我自己的迷惑了,我是那个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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