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婉兮 图/网络
1
《知否知否》中，有个出场不多的凤凰男。
他叫文炎敬，才华出众、为人忠厚，深得盛家主君的器重，一心想要把他变成自己的东床快婿，把这大好青年说给最宠爱的女儿墨兰。久在官场的盛纮，早就炼了双火眼金睛，看得出这位文书生非池中之物。
但很遗憾，他千挑万选的女婿，墨兰根本看不上。
原因还是一个“穷”字，她不愿跟着清贫士子苦熬，她要靠着嫁人一步登天。
反倒是被傻白甜如兰拣了去，两人竟还在森严的礼教约束下，谈了场惊心动魄的恋爱——基本就是《西厢记》的翻版了。
不巧的是，小情侣约会被抓了个正着，惊动了盛家上上下下。
如兰的亲妈，也就是大娘子王氏，痛哭流涕差点昏厥过去。
要知道，顾廷烨已经上门提亲求娶嫡女了啊。
王氏看不穿顾廷烨的诡计，满以为自己能得个朝廷新贵做女婿，一颗心早就跃跃欲试，指望着靠嫁女儿来扬眉吐气。
谁知女儿想嫁的，竟是个墨兰都看不上的凤凰男！
穷也就罢了，可他还有个粗鄙的老妈。这样的婆家，只怕嫁过去会没有好日子过，当妈的心下惴惴，当然是不大愿意的。
可“丑事”已经出了，作为重视礼仪的大户人家，无论如何都必须遮掩过去，让女儿体体面面地出嫁。
其实，王大娘子和盛紘都不晓得，如兰这样的姑娘，是最容易爱上凤凰男的。
她是最典型的孔雀女，古代版的。
这一类女孩，往往都出身优越，自小便衣食无忧，匮乏感极低、而安全感极高。所以，她们在伴侣选择上最是遵循内心，并不会考虑太多的外在条件。
也就是说，她们“嫁给爱情”的概率特别高。
因为物质和地位都有了，婚姻被视作人生的锦上添花，没必要把它看成第二次投胎，不用靠它来跨越阶层改变命运。
2
把女儿嫁进文家，王大娘子很心疼。
因为文家穷，且穷得叮当响。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寒门，由寡母带着两个儿子，相依为命着过日子。家在乡下，没房没车没背景，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文炎敬的“读书改变命运”上。
婆婆的意思，是让小两口租房过日子。等到儿子金榜题名有了俸禄，再考虑买房买车买奴婢的事情。
但王大娘子怕如兰受委屈。
她这个女儿，是在锦绣堆里娇惯长大的，何曾吃过一丝苦、受过一点累？
于是，当妈的便大手一挥置了间大宅子，又买了丫鬟婆子，准备给女儿的婚姻添砖加瓦，让她在豪宅里轻轻松松当女主人。
不料此举被盛老太太大骂一通，埋怨大娘子办了错事。
论及具体原因，她说了这么一段话：
“…长子在城里有座大宅子，做亲娘的如何不过来享福？你等着吧，回头你那亲家太太就会拖家带口从京郊乡下搬过来，到时候如儿才是自找苦吃！”
读到这里，只觉得振聋发聩。
老太太果然见识多、阅历广，她能洞悉人心，早早预料到了可能出现的对自家姑娘不利的局面。
她认为，买个小房子，能够容纳夫妻二人即可，要从客观的居住空间上，阻止婆婆插手的可能。
否则，娘家的好意只会埋下祸患，来日的婆媳矛盾根本就无法避免。
凤凰男的家人，并不会因为那所大宅子而感激家境优越的儿媳。他们只会认为，是自家的儿子优秀，这一切都应得应分。
此乃人性之劣根。
3
盛老太太的担心不无道理。
在另一桩现代婚姻中，这个隐患得到了证实，带着豪宅出嫁的孔雀女，确实被婆家搅得鸡飞狗跳，与丈夫也只剩下相看两厌。
这是另一部家庭剧中的故事，名叫《婆婆来了》。
女主何琳，北京姑娘，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她在蜜罐中长大，像如兰一样天真浪漫，在爱情上完全跟着自己的一颗心走，最终挑中了来自农村的王传志。
而故事总是惊人的一致。
男方没房，在偌大的京城站不稳脚跟。就连结婚都只能先委屈美娇娘，在租来的房子里做夫妻。
岳父岳母自然心疼。
夫妻俩一合计，干脆让女儿挑一套房子做嫁妆，反正家里不缺房。何琳便大咧咧选了别墅，欢欢喜喜地开始了婚姻生活。
当时，何琳的小姨大骂姐姐姐夫糊涂：“就算是给，也该给那套小的，而不是别墅！”
后来的事情，果真顺着盛老太太的预言发展。
婆婆拖家带口找到北京来，把儿媳陪嫁的别墅当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处处摆谱做规矩，何琳苦不堪言。
就像大部分嫁了凤凰男的孔雀女一样，婚姻被经济、观念挟持，亲情与爱情来回拉锯，最后在一地鸡毛中宣告破灭。
电视剧里大团圆，小说中却明明白白地写着：何琳差点患了抑郁症，夫妻情分被一点一点地耗尽，不得不分道扬镳各安天涯。
那栋别墅，原本寄托着父母的祝福，谁料却成为矛盾导火索，直接为婆媳撕X提供了空间上的条件。
因为在婆婆看来，别墅和儿媳一样，都是儿子的战利品。作为母亲的她，本就有资格去管理、教训、立威。
因为，凤凰男的本质，是家人倾尽心血的一个“投资品”。
扎根城市的他，基本已用完了原生家庭的所有资源。难听点说，他是踩着兄弟姐妹往上爬的，这种歉疚感，可能会折磨他一生一世。
所以他们的奋斗，带着与生俱来的“原罪”，家人几乎都做出了牺牲。凤凰男的余生，并不完全是他自己的。
他和他的小家庭，都必须为他前半生的“索取”买单。
而娘家提供的大房子，无疑就是婆家人眼中的回报之一。它会成为矛盾的直接物化体，把婆媳双方迅速对立起来。
4
都说《知否知否》是一部婚姻教科书，仅从如兰的婚嫁便可见一斑。
如果是明兰那一段教的是夫妻相处，那如兰这一段，讲的便是嫁给凤凰男的注意事项。
文炎敬出人头地官至丞相，姐妹中嫁得最低的如兰，也被封了诰命夫人。地位、富贵、爱情，她一个都没落下。
这样的爱情故事，本就自带光环。
因为它暗含了同甘共苦的意思，夫妻恩爱都隐晦地埋在一路走来的荣耀里，随便一讲，就有传奇的模样。
但事实上，如兰的这一路，并没有想象中好走。
婆婆尖酸粗鄙，总想要把富贵人家出身的儿媳捏在掌中，甚至还趁着如兰怀孕，公然撺掇儿子纳妾……
于是，率性鲜活的如兰开始玩心机。
她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回娘家搬救兵，而是默默站在雨中啜泣，用一出“苦肉计”软化丈夫，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阵营。
后来那些年，只怕是同样的战战兢兢，时刻提着一颗心与婆婆斗智斗勇，慢慢沦为深宅大院里的精明妇人。
嫁给爱情的她，最终还是活成了自己不太喜欢的模样——这应该也是嫁凤凰男的最大弊端。
好在，文炎敬不像《婆婆来了》里的男主角。
早在婚前，他便把家中情况和盘托出，包括母亲的偏心、兄弟的不长进，也明明白白告诉过如兰，他家的大儿媳妇不好当。
有了这样的认识，便避免了成为“妈宝男”，再加上自身的才华与能力，婚姻当然能朝好的方向去。
但很抱歉，这只是个例。
大部分凤凰男，多是孙秀才、王传志、李亚平那般模样，骨子里刻着男权与夫权，褪不去的是那些乡土式的家庭观。久而久之，差异凸显，矛盾能不汹涌而来吗？
所以，能不嫁就不嫁吧。
别赌概率，别高估爱情，更别脑子一热，就跟凤凰男携手进围城。
宅斗文只是看着爽，等你成了主角，就会明白其中的苦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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