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雪之约
当时我们正在登机。连璧她们在我的前面。通过安检门，她们走到前面去了。而我刚过去，便发现有两个身着迷彩制服、荷枪实弹的特警拦住了我。对不起，你是巫学飞吗。我有点懵。是我。有人举报你带有违禁物品。请你接受调查。怎么这么倒霉呢。我的官司运还没过去呀！我说，行李不在这里吗？你们打开看看不就可以了吗。他们不由分说，架着我就走，连璧在那边看到了。就往回跑。结果被人拦住了……
我的行李被翻个遍。什么也没有发现，然后反复让我过X光。我觉得身上至少有成百个表现良好的细胞被他们给诬杀了。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折磨了近四个小时，我说，哥们儿，要不你们把我解剖了吧。别再这么折腾了。一会儿，一个人急匆匆地跑进来，在为首的那个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为首的那个人大怒。这不是折腾人吗？赶紧过来。说对不起，我们接到的情报有误。让您受委屈了。我不干了。这怎么回事。抓人由你，放人由你，说一声对不起，就完事了吗。我不走了。那个人一个劲地道歉。我一看也没办法。算了吧。出来以后给连璧打手机，她们已经到了。一看我开机了。连璧柔声地问我倒底是怎么回事。她说她刚才给她父亲打了电话，她的父亲正在联系朋友看能否找到我呢。我说，快打电话给他，不要让他担心了。我明天回去吧。她在那边说，那你晚上住那里呀。我说我在市里面找个酒店就可以了。她关切地说，晚上小心点。我说会的。挂了。一辆白色的小跑车急驰到我身边嘎然而停，车窗玻璃徐徐落下，你怎么还在市里呀？我一看，原来是汪苇青。她笑吟吟地看着我。我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吧？她装着无辜的样子说，我搞什么鬼了。我气得掉头就走。她把车停在那里下车就追，好了好了。是我干的，对不起，我不是太想让你留下了嘛！原谅我好吗？我骂道，你这样的女人简直他妈可怕，老子不想理你。给我离远点！不然我抽你！说到做到。不信你试试。汪苇青还是紧追不舍。我也没理她继续往前走，忽然猛听见车后一声急刹车和一声女人的尖叫。我赶紧回头。发现汪苇青躺在路边。我大惊。赶紧过去，看她怎么了，谁知一搂起她，她却扬脸一笑，你不走了？
走回去，却发现汪苇青的车也被拖走了。汪苇青一瘸一瘸地拉着我，说，没事。明天再说，我们打的回去吧！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我简直不知道她何以如此放心。她一招手。一辆帕萨特就开过来。她说快来呀，就拉着我坐进去，也不问问价。我说从这里打到黄山要很多钱的。她说，钱不是问题。师傅，麻烦您开快一点，不然误了。
回到山上她的下榻处，才发现她已经把酒店的餐厅给包下来了，果然有许多人在等着。见我们一进去，都回过头来。好家伙，一多半都是外国人。我想这个丫头倒底什么来头，怎么会有这么些老外在这里？餐厅最里面食物架上放了许多的食物、水果和各种酒水任人取用。汪苇青走到中间，用英语说了几句，我猜大约也就是宴会开始的意思吧。人们便开始欢呼起来。有的人拿着食物和其他人聊。有的人已经喝醉了，拉着女士们跳舞。女人们也很狂放，势无忌惮地纵情取乐。有些已经很让我耳红眼热了。汪苇青走过来说，你还好吧？我说不好。她笑了，你要适应这一些的。我说，对我没用。参加你这类的狗屁聚会只此一次，习惯不习惯无所谓。她咯咯笑着，好吧。随你。接着，她拍了拍手，便全静下来。她又用英语说了几句。众人看了看我便轰声大笑，有的人甚至向她飞吻起来。我暗自恼火。这他妈是做什么呢？汪苇青走过来。我说怎么回事。那帮子洋鬼子看我做什么呢？她说，接下来的游戏是女权游戏，就是女人挑男人给她们做今晚的伴儿。无论她们提什么要求，男士都不能拒绝。我大声说，我不干，她笑着说，咱们中国有句话，叫既来之，且安之，如内心没有什么低级的想法你怕什么？我语塞。游戏开始了。女人们开始挑起来。我算开了眼。我没见过女人们会这样色。我想她们不会挑我。可是一会儿，就有一个粟色头发的女人走过来，拉住了我。我大声对她说，不行。我听不懂你们的话。不行。谁知那个粟色头发的女人看了看我，说出一句中文来：没事。我能听懂你说话。我当即傻了。
好在听着噱头挺怕人。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陪她跳了几支舞。后来我们在一起吃了一点巧克力饼干。喝了一点酒。在旁边看着其他人跳舞。汪苇青的舞跳得确实很棒。成为今晚名符其实的主角。夜很深了。大家都才离去，有几个男人向汪苇青行吻礼。我看见他们跟野猪似的在汪苇青的脸上乱刨。我笑着，汪苇青看上去挺文静的为什么会有这些个朋友？
人都散了。他们临走时，有的人还意味深长地看我两眼。我低声骂，野猪，看什么看？谁知汪苇青赶紧拉走我。说，你可别说了，他们有的人能听得懂汉语的。我说听懂怕什么。老子一想起八国联军进北京，就恨这帮孙子。汪苇青呵呵大笑，你可真够爱国的。我说，别扯了，我晚上睡哪里。她说，就和我在一个房间里吧。我说那怎么行？她乜了我一眼，我看见连璧她们不也和你在一个房间里吗。装什么装？我说，你别瞎说啊，我可什么也没干！汪苇青说，那和我在一个房间里你会干什么吗？我自知说漏嘴。就不说了。
508号房间真是她常年租的。里面的家俱与别的房间都不同。摆设说不上豪华。但很精致。从屋子里陈设的器具也可看出主人的气质很高雅。床头的柜子上，摆着许多的书。我拿起来看了看，大多是英语书刊，还有几本是汪苇青用中文写的。其中有一本就是《走过生命的藏北》。汪苇青束着浴衣走到我身后，用干毛巾擦着头发，看着我。我对她说，你对藏北怎么看？我从你的书中读到一种对生命的感悟。你好像和藏北的感情很深啊。她说，书中那个用生命保护藏羚羊的那个小女孩就是我的姐姐。她后来死在了藏北，这就是真实的。我耸然动容。对不起。她说没事。这以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个可恨的偷猎者。到现在还没有被抓到。我现在每年都要到藏北一次，姐姐最后埋在那里了。我说，今年你什么时候去？她说，在十二月份。我说到那时，藏北就上冻了。怎么去？她说，会有办法的。
我说那里你现在是什么国籍的？她说，你觉得呢。我说不知道。她说我有两本护照。一本是中国的，一本美国的。我说你母亲不是西班牙的吗。她笑着说，谁规定我母亲是西班牙人，我就非得是西班牙人呢。我又问，你结婚了吗？她说没有。
我说这一张床怎么睡啊。她反问我，你说怎么睡？快去冲个澡吧。我把水放好了。我走了进去。浴池里放了热腾腾的水，放了香水，水面上还散了很多的玫瑰花瓣。我躺下来。水温很高，把身体烫得非常舒服。我眯上眼，想着今天发生的事，真是有点光怪陆离。正想着，浴室的门拉开了，汪苇青走了进来。缓缓地拉开了浴衣上的带子……
我轻轻地咬着她腰上的伤疤说，疼吗？她说不。很好。我总算明白维那斯的雕像为什么是断臂的。我记得季羡林大师说，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所以不十全十美的人生才是完美的。我在欢爱时想到这句话，多少有点亵渎了大师的思想。但我想，既然这句话能适用到任何的地方，反倒说明这句话的精准了（请大师原谅后生吧）。为了表示对大师的的尊重。我另起一行吧
正因为她光滑如丝绸般的身体上这块狂野的痕迹。我们却更加狂放。我轻轻地把她放在浴池里，握住她的脚细细地看着。她的脚肤色带着一点淡淡的褐色，但很柔软。脚型也较为细长。最性感的是她的大拇指。结实而光滑。形状就像一个毒蛇之首，充满了诱惑与危险。我慢慢地含着它。我感到汪苇青开始融化了。当我再抬头看她时，她手里拿着一个羊皮做的小东西。像反恐里面匪徒们戴的头套一样。手感很细腻也很柔软。我说这是什么？她笑笑，命令说，戴着它……
我给连璧打了电话，说我马上登机了。正准备关机，却发现来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当来年的第一场雪飘落，洇湿藏北深默的荒原，当凄厉的北风掠过，吹走最后一片衰草。我想在这片雪域扯掉你身上的最后一片棉絮，你敢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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