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单位开会时，一人发了个信封，把手机装进去收掉。
沉闷的会议室里，被话筒放大的声音不断从喇叭里爆出，在一个个端坐的人形外炸开，反弹，回响。
没有手机，脑子就异常活络，想了很多事情。手机和网络把千里之外的东西都拉到眼前，但常常把思维也局限在近处，仿佛只在一间密闭的小屋子里跑步。
我竟然抬头盯着窗外的风景看了很久，看高高的天，金黄色的阳光，被风吹动摇晃的树枝，静默不语矗立的大楼，就像一个突然开智的原始人第一次意识到世上还有自然景观。
我是不太认识树的，虽然学过生物，但大约能分辨的，只有松柏、银杏这些极有个性特点的品种，其余总觉得面目模糊，大致相同。我每每被树感动，都是因为记忆里有过树的影子，至于是什么树倒无所谓了。
就如同这刻，我突然想起浦口校区篮球场旁的两排树来。时隔十多年，我连它们当初是高是低、是密是疏也毫无印象了，但我总记得那里确然有树，确然有好几年没心没肺的年轻日子，是在那里，被那些树偷偷瞧去了的。
我还想起北京西路上参天的梧桐，因为上下班的缘故，有几年我总是经过。它们高高地把阳光都遮住，夏天里阴凉极了，我喜欢当时路过的安全感。
大纱帽巷的树我是一颗都记不住，但蜗居在那里时，每天清晨醒来总有鸟鸣，想必总该是有几棵的吧。记不住就记不住了，它们也未必记得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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