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大自然的花有一种说不清的眷恋,以致于去年在上海一口气写了四篇与桂花有关的文章。也许因为没同胞姐妹,对以花命名的女性,有一种道不明的情睐,在文中题到邻居桂花嫂子,原本是说生在北方的她名曰桂花,却没有见到长在南方的桂花,应以为憾。没想到遭到王伟,徐光华等战友的调侃。我到了北京,还有他在上海战友群中发来吐芳争艳的桂花,其中还有“献给桂花嫂子的花″题辞,令人啼笑皆非,大有跳进黄河洗不清的冤屈。笑归笑,但对花,尤以女子常命名的花,还是有推崇之感。就说上海的市花白玉兰吧。在故乡同一条巷,还和我同族同宗,有个女子叫玉兰,在永济市大型国企电机厂上班。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婚姻,堂堂一个正式技术员,却与老家一个农民结婚,但从未听她不满撒波的绯闻,而是把对象叫到厂里做临时工。回娘家,常见她滿脸春风。前十来年前,听说她老公英年早逝,推算她当时大概不超过五十芳龄。去年清明回乡上坟,在巷头见到从娘家出来的她,六十上下的人,几乎在她身上找不到风刀霜剑岁月沧桑摧残的痕迹,不禁暗暗称奇。
言归正传。我一直纳闷,世上花儿千千万,为何(大上海市花)偏选白玉兰?如铮铮铁骨的梅花,如雍容华贵的牡丹,还有高雍脱俗的桂花。
据说,上海市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经全体市民线上投票,月季,桃花,海棠,石榴,杜鹃,白玉兰等作为侯选,白玉兰脱颖而出,独占鳌头,说她象征着奋发向上,开路先锋的上海精神。究其原因,我想其一,在上海气候中,白玉兰盛开早春,万物休眠她独醒,如报春使者,率先开放,花开烂漫,滿城飘香,远观近看,洁白花朵,如云似雪,枝头摇曳,且朵朵向上,优雅端庄,不正是奋发向上,开路先锋的象征么?另外,白玉兰在二月下旬,开花不见叶,秋季再次开放,叶花再相逢,不是叶花不见,而是未到时限。好比邂逅相逢的一对恋人,相拥而泣,这不正是坚贞不渝的象征么?她,早春开放,默默无闻,秋季开放与众和谐并存,不正是追求卓越,又大气谦和,包容开放,海纳百川的气魄么?还有白玉兰不仅洁白淡雅,花朵硕大,美不胜收,而且对气体抗性较强,是防御大气污染不可多得的优良品种,难怪魔都大上海市民慧眼识珠,芸芸众花独选白玉兰。就连古人也对白玉兰情有独钟,有诗为证:“皎皎玉兰花,不受缁尘垢。莫道比辛荑,白贲谁能偶”?明代文学家,书法家,大画家,收藏家文征明,也对白玉兰情有惟牵。“翠条多力引风长,点破银花玉雪香”。说的是白玉兰奋发拼搏,赢来如玉似雪,香气四溢。“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我知姑射真仙子,天遗霓裳试羽衣”。云白玉兰如绰约美丽的仙女,轻盈起舞,霓裳羽衣,飘逸自如,令人如痴如醉。更有意思是,文大才子还在诗中曰“玉环飞燕原相敌,笑比江梅不恨肥”。雍容华贵的白玉兰,丰盈清丽,令瘦峭孤寒的梅花自惭形秽,愧叹不如,若是陆游陆放翁得知,岂不是气歪鼻子?
我就纳闷,为什么有人把白玉兰比做鬼花。说她盛开早春,万物休眠,独自默默开放,给人以幽怨哀婉之感,总觉心中不爽。总认为鬼花不属于率先报春,雍容典雅,谦逊谨慎,大气包容的白玉兰,而非颜色血红,如同血液,多盛开在坟墓边的彼岸花莫属。真是:花状残如血,怎比艳如雪?东施比西施,岂是一字缺!
去年在上海过的年,正月十五元宵后回京,在南翔医院做核酸检测时,在大门口见到一树白玉兰盛开,那朵朵向上硕大无比的如玉似雪的白玉兰,令我流连忘返。今年春节,都买了返沪的车票,却因这挨千刀的新冠肺炎疫情,悻悻退了票。唉,原本二月底盛开的白玉兰,此时已是三月四号,理应盛开吧?
2022年阴历二月二(龙抬头)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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