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十年,帝都,天牢。
朦胧的月光透过小窗,倾洒在地上。卢仲平抬起头望了望窗外高悬的明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竟泛起一丝苦笑。他已关押在此月余了,各司的审判却迟迟不下,不知是在畏惧着,他这位曾权倾朝野的昔日卢相,手中最后的底牌,还是在揣摩着,那巍巍皇权下、至高无上者的圣心。
卢仲平微闭了双眸,手里把玩着一只破旧的茶盏,心中细忖:只要不死,即使今日身陷囹圄又如何,即使苦心经营数年的朝中势力皆悉数瓦解又有何惧,只要不死,他一样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那位后宫之主,那个伶俐机敏的小皇子就是他的底牌,而这些人迟迟不动手,就证明他当年的那步棋走对了。想到此,他的笑意更浓了两分。
“哐啷”门口突然传来铁锁落地的响声,卢仲平微微蹙了眉,睁眼望去,一个长裙曳地,身姿窈窕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弃了珠环玉绕,女子只用一只木玉簪子将头发挽起,却显得比平时着华服锦衣时更清丽三分。
“你来做什么?回去!”卢仲平的声音透着明显的不悦。
“哥哥,我向他求了旨意,允你流放梁州,允了卢氏一族所有人的性命。”女子玉唇轻启,语气有说不出的疲惫。
“谁让你这么做的!回去!呵呵,卢氏一族本就该死,至于我,自有我的命数。”卢仲平咬牙恨恨说道,“再说,陛下岂会那么容易就允了你,除非...”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惊骇起来,“不,不可以,你怎么敢这么做!砚宛,你去,你去让他收回成命,快去!”
“来不及了,哥哥,圣旨明日便会到,到时候,你便与卢家人一道回梁州吧,再也别来都城了。”卢砚宛淡淡道。
卢仲平的脸色瞬间灰败了几分,他刚想说些什么,只听那个清灵的声音又在上方响起:“哥哥,梁州好看吗?”
“好看,比都城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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