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结这个故事,是我在历史真实的基础上改编而成的。最初我想把它写成一个温柔的故事,但怎样改编都不成功,最终还是选择了现在的版本。悲剧有悲剧的美丽,我要做的就是把这种美丽展示出来。抱着这样的心情,我花了刚好一周的时间写完了它。
心之结的故事,其实有三个部分,主线是奈奈的人生经历,其次是彩希的经历,中间穿插着上一代人的恩怨纠葛。为了方便读者理解,我以分析主要人物的方式,将剧情再简单地介绍一下。
奈奈生于大奥之中,出生即封世子,从表面上看是很幸运的。但实际上,奈奈的经历却只能用不幸来形容:出生即被抱走,自幼不受母亲喜欢,在与同胞兄弟的比较之中饱受煎熬,成为一生的心结。童年时的糟糕经历是成人以后无法弥补的,即使得到了心爱的女子夸奖,在母亲去世前也收到了迟来的公正评价,这种心结却始终没有消失过。这个心结是本文的第一个悲剧,也是标题最重要的由来。
奈奈在感情经历上的不幸,是母亲优子和养母阳菜共同促成的。与真子的婚姻是典型的父母包办,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因为急于生下世子,导致梦莉早逝;彩希因为出身原因被禁止拥有孩子,甚至不能亲密接触,变成柏拉图之恋;还是为了世子,被迫与自己不喜欢的由美子生下孩子。这一连串的悲剧基本上是围绕着继承人问题展开的,带有鲜明的时代色彩。权位对奈奈来说完全是一种枷锁,他深深受制于此,却无从摆脱,一生都鲜少露出真正的笑容。
为了改变自己的处境,奈奈也做出过很多努力,可惜收效甚微。为了不和真子在一起故意制造出喜欢男性的假象,强留彩希在大奥之中,到后来想放弃将军之位,都是带有反抗意识的举动。可惜,这种反抗是失败的,他不仅没有改善自己的处境,甚至还加深了这种悲剧的程度,把原本无关的人(特别是彩希)深深卷入其中。但这种努力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他起码收获了一段真正的爱情,支撑自己走到了人生的最后,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彩希出生在京都的贵族家庭,但家境已经非常窘迫,需要女眷做刺绣补贴家用,可以说除了贵族的名头一无所有。但这个空头衔却给她带来了极大的不幸:被父母定下包办的婚事,成功逃脱进入寺院,却还是被扣留在了大奥之中。虽然她后来爱上了扣留自己的将军,却因为自己的贵族身份无法为心爱的人生育子女,承受被迫堕胎的惨剧,还要放弃与恋人的亲密关系。这种痛苦的惨烈程度相当高,如果她就此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反派也是不奇怪的。但彩希没有这样做。
我以为,彩希是这个故事当中,最具有人性光辉的角色。她不怨恨奈奈强留她,不怨恨师父柏木抛弃她,甚至不怨恨阳菜强夺去了未出生的孩子。她以自己的温柔和包容支持着内心敏感的将军,没有对任何人施展报复性质的举动,反而是以自己的力量撑起了大奥的天空。她帮助奈奈照顾孩子(即使不是自己亲生的),在奈奈和阳菜一起病倒时主持大奥的事务,在奈奈病逝后帮助情敌辅佐年幼的将军。承受着深刻的痛苦,却展示出温柔与坚强,结尾处的话,其实并不是灰暗的表达。「冬天还是会来到」,但彩希会依靠自己的力量坚持下去,为周围的人提供庇护。可以说,我将自己对「人」的各种美好期待,放到了这个角色身上,让她成为整个故事中最美丽的存在。
关于奈奈和彩希的爱情,可以说是柏拉图之恋了。可能会有读者觉得这样的设定太过残酷,这种残酷当然是有意而为之的,目的就是想写出在没有身体关系的情况下,爱情是什么样的形态。因为童年经历都很不幸,两个人能互相理解,即使遭遇了很多痛苦,有了彼此存在,总是能咬牙坚持下去。我想这种精神上的支柱,比普通意义上的情爱更热烈。(这种「纯粹」的爱,是我个人想象出来的东西,是否有现实性有待探讨。但这种理想化的存在,或许也有它的意义,这一点欢迎大家指正。)心之结,还有一层含义是「心之劫」,这样的爱情,就是在有毒素的土壤上生长出的美丽的花朵。
上一代的恩怨纠葛,因为我写的比较简略可能会让读者感到头晕。简单来说,在阿南、优子、阳菜、柏木四个角色之间,形成了四角单恋的关系。优子和阳菜产生矛盾,两人抢走了对方喜欢的人,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争斗,酿成了奈奈的童年悲剧,并一直绵延到他此后的人生之中。两代人的悲剧形成了一种轮回,将越来越多的无辜者卷入,最终导致了悲凉的结局。但彩希的出现,结束了这种悲剧的轮回,让竹千代和鹤姬能相对幸福地长大。爱的力量能够战胜怨恨,这是我想要表达的内容。
真子和朱里这一对恋人的悲剧,是奈奈感情悲剧的衍生品,与上一代阳菜与柏木的爱情悲剧相对照。同样是恋情被发觉,其中一方发配到寺院,但与上一代人不同,真子和朱里起码是互相喜欢的,而不像阳菜只是把柏木当做玩具,也算是一种进步。
至于美音与樱花的悲剧,则是上一代遗留下来的问题。这个情节的设计虽然是偶然,但它的存在将悲剧扩展到了每个人身上,身在大奥中的人无一能够幸免。其实这部分内容还有一个隐藏情节,那就是阿南与敦子的爱情悲剧。阿南婚前生下的孩子樱花,生母是早逝的敦子。这个情节是与梦莉早逝留下鹤姬的剧情对照的,但考虑到剧情节奏的问题没有展开。这对有血缘关系的恋人究竟有没有发觉这层关系,发现了又如何自处,就任凭读者想象了。
心之结,心之劫。然而在人生重重的磨难之中,生者依然要继续向前。如果大家能从这个故事里汲取一点积极的东西,那它的存在就真的有意义了。
在本文的写作过程中,得到了许多朋友的建议和帮助,在此致以真诚的感谢。也感谢读者朋友认真看到这里,我们下个故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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