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遇到生死,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自己在刚结婚头一年的时候,单位体检说是扁桃体上长了一个瘤,医生平静地告诉我,应该不是恶性的,但最好在最短的时间里迅速割掉。我知道后第一个感觉全身一凉,还记得那天是学校的集体备课,大家为一个课该如何讲讨论得热火朝天,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那一刻,对于我来说,似乎课能不能讲得好已经不重要的,我脑子特别乱,但心最多的想法就是如果让爸爸妈妈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不好怎么办?
还好,等把扁桃体割掉做活检,居然是一个巨大的炎症。我突然间有点劫后余生的侥幸感。在这期间,认识了给我主刀的大夫,最后居然也成了朋友。一次与他聊天,他谈到自己急诊科的同事,他说,很奇怪,几乎他的急诊科同事基本月光,很少有向我们平常人每月认认真真地存钱的,很多时候,他们看到被推进急诊室的生命恍然间坠落,这跟他们生前有钱没钱,是农民还是高官无关。生和死,在一瞬间就这样转化,至于钱,已经成了最不重要的东西了。
对生死在进一步理解就到了一个好朋友得了癌症的时候。好到什么程度,我出嫁的时候,是从她家走的。以往总觉得,患有重症的人是不喜欢谈论生死的,但事实上,在这个过程中,人早已将生死在心中过了无数遍。她身上的几点特别触动我:
她的病情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的儿子,儿子只知道她要定期治疗,虽然已经上了五年级,但她始终没有在孩子跟前说过真相。她曾经特别坚定地告诉我:“我不要他过早的背负这些沉重的东西,不要他生活在妈妈明天可能就不在的恐慌当中,我要他像其他孩子一样,快乐地长大!”当时,我内心的震撼无法用言语表达。
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她特别积极地出去走走,新加坡、澳大利亚、北京、上海、三亚、广州,很多时候她在我跟前得意地翻着照片,一边嘟囔:“不知道生命的尽头在哪里,但每一天都得有不一样的感受”,于是,在朋友圈里,我看到她与大海,与青山,与海鸥,与浪花的照片。
在我们健康的时候,我们会觉得有很多事情特别重要:工作、成绩、金钱、名誉,而相反,很多事情又不那么重要:运动、游历、读书。
但当我们不健康时,那种微妙的体会又翻转过来:身体成为我们最最重要的东西,而世界那么大,我确实应该去看看。
我有时在想,能不能真的把生活的本质看透,当我们不遇到生死的艰难抉择时,把一切本该是过眼云烟的东西真正看成过眼云烟。
那就变得通透多了。但还是有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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