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琼《格桑花姿姿势势》标题读起来有点怪怪的,读完之后我怀疑是“花儿”中的一句歌词,有很浓的西北风的味道。作者是北一代或北二代,所以文风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北京侃爷的话风儿。从祁连山的格桑花到北京院子里老外种的波斯菊,从北京的庭院到西北布塄沟村的山坳,从格桑花到西北民歌花儿,从格桑花与波斯菊名称的争议到格桑花在西藏的移植,其间又穿插着邻家院子里影影绰绰的女主人和课堂上谈笑风生的柯杨先生的描写。滔滔不绝,谈笑风生,引经据典,描摹生动,话题始终在格桑花的氛围里兜兜转转,寻寻觅觅,而又让人有所得,有所感,有所悟。
肖复兴《大提琴手》写杨家三代人的命运,尤其是第二代和第三代,当兵,文革,下放,借调,结婚,回城,落实政策,考上大学,市场化改制,拆迁等等,就像一个个漩涡,人在时代的漩涡中总是身不由己,有幸运,也有不幸。时间跨度五六十年,人生如梦,只留下一声长叹。命运永远是导演,而个人只能任其摆布。本来是小说的素材,作者却写成了散文,印象中作者就是靠写小说起家的,文笔的老练和流畅更增添了散文的味儿。
蒋蓝《击溃围墙的杏花》是一篇杏花文化简史,将杏花的象征和意象以及附加在杏花之上的文学现象揭示得淋漓尽致。散文的笔调,论文的内核。内容涉及农谚、传说、古书记载、诗词咏叹、戏曲故事、欣赏趣味等等,真是开卷有益。
任芙康《这条河还有吗?》着重写大运河的现状。其中以“孔雀东南飞”喻大运河委婉曲致最形神兼备。“运河表象飘逸,实质坎坷。好似孔雀奔东南,若比喻五里一徘徊,距离过短,眷顾得就有些琐碎。但要说百里一徘徊,则大体符合实情,且很是传神了。”
张映勤《房客田老蔫》让人想到“旧社会把人变成鬼”这句话,世事弄人,老实人田老蔫平庸卑下,与人无争,安守本分,工作一丝不苟,不讲情面,本应是值得同情的。可惜那场浩劫把人性恶的部分给“逼”出来了,以至声名狼藉,做了一辈子无房户,最后只能卷铺盖走人。文中的房东老马和厂长也写得有血有肉。
董兆林《寻找一本书》把我们带到了过去那段难忘的时光。这本后来才知道叫《儿童文学选》的读物,或许是作者走上文学之路的向导。作者写得很从容,铺垫,设置悬念,突出重点,注重细节,欲情故纵,到最后点出书名,水到渠成。直到读完,读者才如释重负。因为我也曾读过一本不知书名的破书,至今我还时常忆起那个借书给我的少年玩伴。
吴佳骏《此岸或彼岸》是一组散文,《燕忆》从燕子的视角写农村的变化,白墙黛瓦板壁房没有了,取而代之的一律是冰冷的钢筋水泥“铁屋子”。乡愁找不到了,好在还有故人,当故人走了之后,这里就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飞虫》的视角既有飞虫的,也有我的,还有李花的,写我的成长,写母亲和父亲的老去,有诗味,有童话味。《甘雨》写死亡和生的距离,写思念,只是把忧伤给稀释了。《和风》透过小姑娘放风筝写留守儿童的孤独和无奈。《风笛》写孤独的老人,几乎同时失去了老伴和唯一的儿子,只有用吹笛来表达他的思念。五篇短文或写了五个农村家庭,乡愁是其共同主题,小清新是其共同的叙述格调。
(摘自2022.7.28.~7.29.日记,7.29.11:23.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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