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睁眼,就收到妻子父亲节的祝贺,方知今天是父亲节,于是父亲自然出现在脑海。
父亲年逾八旬,生活在老家。小时候,家里的事情母亲张罗得多,说实话总是觉得母亲更亲。及至自己做了父亲,才渐渐越来越多地感受到父亲曾经的爱,深沉,厚重而又悄悄然。
幼年的朦胧记忆,是地震,农家柜子上酒瓶在地震中哗哗碰撞,把凌晨熟睡的爸妈,姐姐和我惊醒,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爸爸坐在炕上,他是第一个意识到这是地震的,说了声“不好,地震了,快跑”,几乎同时,抱起了姐姐,妈妈抱起了我,跑到了院子里。在对门屋睡的大哥,二哥,三哥也都跑了出来。
儿时淘气,玩钗片向空中抛,让它落到地上向前流动,结果还是落在自己的头上,砸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爸爸背上我,来到赤脚医生家里包扎好,又带我去村里唯一一家小卖部,去给我买我最爱吃的点心“牛舌饼”,以示对我的安慰。大了才知道,吃这些其实挺奢侈的。
由于出生年月小,上小学让爸爸操了不少心。爸爸给我带到了小学校长的办公室里,接受王银校长的考察,顺利地通过了,也没有算给老爸丢脸。可是教室拥挤,一年级的王文珍老师还是不肯,爸爸于是亲自到教室里,把我安顿在第一排两个同学的中间,三个人一桌。没有教材,爸爸跑了很多乡镇,才搞到了二套教材,一套给了我,另一套给了同桌如我一样没有教材的同学。据说爸爸还与人家吵了一架。
后来爸爸在村建筑队担任队长,间或有些应酬,记得第一次吃葱肉包子就是爸爸从艳春楼带回来的,那里觉得包子实在是香,有一二次,在我们已经躺在炕上,爸爸回来,也有好吃的给我们。
及至中学,无论是在杨店子中学,还是迁安一中,我是住校的,爸爸则经常送些吃的给我,有刚蒸的饺子,烙饼,也有用鸡蛋炒的咸菜,同学们都很羡慕。读高中时,每月回家一次,爸爸会在第二周时,送些“补给”。印象深而不能忘的,是一次周六上午,爸爸这次给我送的是面包,用网兜兜着的,是面粉和玉米成混合烤制的,正好被班主任看着,也许是考验我,班主任开玩笑地说:“崔雄,这样的面包也不能吃啊”。我回答也是挺有力道:“我爸大老远送来,毒药我都吃掉”,心里还有点埋怨老师。
时光飞快,毕业后,安家在南京,在家人的帮助下,买了房子,虽然找了装修队,但还不放心,我请爸爸来帮我装修房子,每天都要坐公交车,来回三个小时,中午要在小地摊吃饭,后在在小地摊摊主的口中才知道,爸爸为了省钱每天总是在他那里吃一份馄饨两块小烧饼做为午饭,这样一吃就是二个多月。
……
如今,每次回家,爸爸总是和妈妈一起张罗着我们爱吃的饭菜,还是跑来跑去。
啰里啰索,语不成文,真希望他们健康,真希望他们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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