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沉闷的低吼声,电台里循环播放的故事,空气里弥漫着的馊味,身旁躺的四仰八叉玩手机的某宝时而发出的铜锣般的笑声,清脆的敲击键盘声,构成了我在南方度过的第一个夏天。
和北方的夏天不一样的是,这里是潮热,北方是干热。经常在夜里醒来,然后全身是汗到处找水喝,摸黑找到的杯子总是空的,烦闷得重新躺回床上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城市里仿佛永远都在施工,不眠不休的机器声一度想让我对着窗外喊一声fuck you 。
每天晚上睡前要设置两个闹钟,但永远会在闹钟响之前就醒来,然后躺在床上等闹钟响了之后,摁掉,起床。第二天如是。
一度很喜欢老成都酸奶玻璃瓶子上的图案,于是开始收集,很用心的把每个酸奶瓶子都洗干净透亮,放在办公桌的右上角。后来慢慢地越攒越多,内心欣喜,却不知道要收集它们用来干什么。直到桌子上再也放不下的时候,这些瓶子成了我的负担,放着没用还占地方,丢掉可惜,毕竟攒了那么久,花费了心力。直到有一天,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心情极差,一股脑把所有的瓶子都丢进了垃圾桶,怡惊讶地问我,为什么扔掉,你攒了那么久。我说,不想要了。徒劳。
没有备份的习惯,工作文件,照片,稿子,电话号码,都仅此一份。丢失过几次之后,决定以后这些东西要用脑子记住。一直学不会备份,却一度成为备胎。
一度想自己独自出走,飞机上遇到气流颠簸的时候还是会害怕,害怕会死掉。因为走之前没有告诉爸妈。在丽江古城的一家小店里我和西子坐了一个下午,老板娘给我们喝她最爱的红茶,给远方的朋友写明信片,写着写着就开始流泪,西子也是泪流满面,为我现在的执拗,为她曾经的挚爱。在陌生的城市,人仿佛瞬间脆弱。而无论走多远,都走不出心里的放不下。回来的那个下午,朋友来接我,看见我被高原的太阳烤得黑不溜秋,都笑我这回装逼装大了。成子喊我今年去西藏,大学的约定,现在仍未成行,我告诉他我怕死,我怕死到那里回不来。而我还爱着这生活。
西子在大学的时候玩乐队,是乐队的键盘手,毕业的时候卖掉了自己的琴,现在整天躲在格子间里录系统导数据扯八卦。每次跟我讲起乐队的时候眼睛里总有不一样的光芒泛起,她骨子里的气魄还没有被磨灭。
D说他大学期间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兼职美食杂志编辑又是某论坛的坛主,看过数不清的外国名著还兼校队主力,并自学多国语言,我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他又加了一句,体重保持在一百一十几。我低头看了看他现在凸显出来的肚子。D说他现在致力于研究并品尝各种美食,当然,还有减重。
强子说他最近股票跌惨了,可惜住的地方并没有阳台让他跳。我说等我有钱了你拿去炒,炒赚了分我,赔了不用还。强子在我们毕业之后越发变的有内涵,每次总能用文字把我黑得惟妙惟肖雷得外焦里嫩。不知道他的吉他还有没有在练习,还是忙着炒股都忘记了练。不过他的单反并没有助他勾搭到妹子,他知道自己的孤独却没有去盲目的找个妹子来点亮他的人生,强子是值得尊敬的,他一直在自我修行,并且时时提点我。
最近翻看去年毕业时候一群人拍的照片,仅一年却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来不及回味其中滋味朋友圈里就有人传来结婚生孩子的消息,不经意间就轮到我们这帮人感慨了,啊,青春啊,全特么的喂狗了呀。不过肉,可是真真长在了我们身上。
俗世有俗世的快乐,万物生长皆有道理。你有你的柴米油盐平淡从容,我有我的山川河流跌宕起伏,如果能携你一路同行,我未尝不会满怀欣喜。
在愿望的最后一个季节,解散清晨还有黄昏,记起我曾身藏利刃,用无限适用于未来的方法,热爱聚合又离散的鸟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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