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2）

  堂弟的房子最终还是定了下来。他知道下半年，我要给乡下的房子装修，没多余的钱借给他，没找我。找了我妹家借钱。妹夫在私企上班，收入不菲。他开口和妹夫借五万。妹夫说没有这么多，借了三万。

    年前妹夫买车，装修房子，张罗给女儿准备婚事。前后花了百来万。当时还在堂弟那借了九万应急。这次他把那九万还了给堂弟。再借了三万给他们。我们都觉得也是尽力而为了。

    那天妹夫微信和我吐槽，堂弟买房借钱这事来得太突然，刚发的工资都凑借给了他，搞得他手头很紧张……正聊着，妹妹给我发了个视频，问我存钱是存一年好还是两年好？说是妹夫打了六万块钱给她，让她存起来。

    我一听，好家伙，这算什么事？这边和我叨叨哭穷，那边在存钱。我没动声色，给妹妹做了指导，让她了解怎么存才是最合适的。

    同时给妹夫回了一句：“人家借钱给你在先，现在你借给人家不过是还了个人情。实在拿不出就算了，有钱借五万也不过分，毕竟人家借了九万给你。”妹夫回了一句“也是的”。我没点破妹妹正和我咨询如何存钱更合适这事。

    待妹妹存完了钱。我终是忍不住叹了一句，人心真难测。妹妹问什么意思。我说，就刚刚你给我打视频的时候，你家那位正和我诉苦，说才发了工资，又是还债又是借钱，手上一个子儿都没了。结果就那么凑巧，你告诉我在存钱。你们明明有钱存，堂弟要借五万却只肯借三万。真真是做得出！

  我不禁就联想到，当年你们买房子，我倾囊而出。有多少借给了你们多少。而后来，我买房子和你们周转时，你们借了我多少？是尽力而为了吗？

  妹妹听我这一说，急急分辨，那必须是有多少借了多少。我们关系到底不同，是亲姐妹。

  堂弟关系毕竟远了一层。另外他自己有两个亲姐，手头都有钱，肯定借得到。其次他自己并不是没钱，而是钱借给老婆娘家，这边却反过来要和我们借。所以，我们不想借给他那么多。

  我提醒她，别忘了人家借钱给你们的时候一借就是九万。现在，借给人家，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至于他的钱借了出去收不回，人娘家情况确实特殊，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若真要比较，当时你们也并非非借不可，不过是因为二十万定期没到期不舍得取出来而已。

  妹半响无语，只说并不知道堂弟和妹夫开了口要借五万。我也不想让妹妹太难堪。赶紧圆场，这事到此为止。这边首付他就差几万，你们借了三万，他亲姐借他几万肯定没问题。到时候还得装修，各人再借点给他就是。这事只要我不说，堂弟不会知道他们有钱存而不借这回事。妹夫那边我也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妹夫小器，但也不是他的错。从小家贫，穷怕了。只有钱才能给他安全感。他对自己亦是十分吝啬的，从不多花一个子。省下来的钱都寄回来。也正因为他勤俭节约，所以家里的日子才过得红红火火。

  而堂弟如今能得以买房，妹夫功不可没。两年前，因为妹夫的极力引荐，又多方张罗才得以让堂弟进了如今的公司，赚到这第一桶金。

  如此想来，对借钱这事有了更多的释然。钱，是试金石？是，也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