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8-05

第一章  可能是我变了

1.

期待在限行这天搭先生的车上班，能在路上两个人单独相处一个小时，这是难得的亲密时间，觉得特别可贵。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时间太稀有了，稀有到我不知道该聊些什么才好。

上车时我问先生，早餐的戚风蛋糕好吃？先生说，还可以。然后追问，为什么叫戚风？是啊，为什么这个蛋糕会有这样的一个名字，在学做这个之前，我研究了各种做法，各种配方，默默记下了各个步骤及注意事项，就是没有去查一下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答不出来，一阵尴尬。

也许可以聊点别的。过几天是结婚纪念日了，您想在哪里过？我试着聊点属于我们的话题。“小区过。”干脆利落的回答。话题好像又被终结了，我实在接下去话茬。“去年是在哪里过的？”先生追问了一句。“小区过。”同样的回答。于是，都不作声了。简平快的对话，似乎成为我们的日常，也不知道什么开始变成这样的。

转身看向开车的先生，T恤，牛仔裤，运动鞋，人到中年未曾发福的身材，只是头发越来越稀松，白头发越来越多。耳朵里习惯性的开始带着耳机，隐约有声音传来，不知道他在听些什么。我曾因为先生一直戴耳机而不满，认为这是对彼此对话的极不尊重。先生认为他对我的问题有问必答，耳机里的声音并没有传出来对我有过干扰，实在搞不清楚我在气什么。是的，我气的可能不是耳机，而是戴耳机的状态。

也许可以聊点家常吧，缓和一下气氛。于是问先生，赵哥家的侄女结婚，说好要随的份子，准备好了吗？先生有些不明白，没见发朋友圈结婚，份子不是应该结婚当天给的吗？如果人家这天太忙没有发朋友圈呢，是不是就会错过了呢。赵哥作为男主人接待亲戚朋友，也许可以把份子钱转给嫂子呢。先生更是不明白的，为什么要给嫂子？份子钱是看在哥的面子上给的，跟嫂子有什么关系。话锋至此，接不上话，更是沉默。

于是我开始闭上眼睛，假装睡觉。暗想着这些日子开始晨跑以来，能给孩子做早餐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明天该安排一下时间给孩子做点喜欢的点心也好。奶奶准备的早餐就是馏包子，馒头，煮粥，打豆浆。孩子越来越不爱吃，自然吃的越来越少。作为一个母亲，谁不希望看着孩子一天三餐都吃得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长大。

胡思乱想中到了单位，我连再见都懒得说一句的下车走了。先生后来发信息说，你就这么不愿意的和我说再见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对天天如一日的生活有了厌倦，期待生活中能有一点点的改变，一点点的小惊喜，所以对结婚纪念日有了期待。从前的纪念日，我们在海边度过，在草原度过，在沙漠度过。有过鲜花，也有过礼物。

小区过，也并没有什么的。先生说的是，小区是家，天天围着家转不好吗？

家一直是家，家没有变过。可住在这个房子里的人变了。先生说，人怎么就不一样了，人变坏了，还是变心了？人心有没有变质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吧，简单都可以数出来的，是人数变了，人际关系变复杂了。就算一切都没有变，但不也代表就和从前是一模一样的。

所有的日子都不是完全复刻的，可能，是我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