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暖风中略带寒意的早春,我更喜欢这早春风中微微颤动的杏花,我曾读过矛盾先生的《白杨礼赞》,我更欣赏陶铸的《松树的风格》。两位作者在文中倾注那么多溢美之词赞美他们心中伟岸的白杨和高傲挺拔的松树。
可此刻我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些,藏在我心中圣洁的女神当属这早春里的杏花。南唐后主李煜曾写过——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
可由于单位离家很远, 每天都苦于都市的塞车,匆匆忙忙的上下班,使我无瑕顾及小区早已满园的春色。趁着这周日的闲暇,我要静静得欣赏一下这久违的晨光!沿着曲折的小径,慢慢的踱着,扑入视野的是满目的杏花,有白色的,有粉红色的,还有羞涩的打着朵的,这些如虬龙般的杏树,错落有致的点缀在高大的乔木之间,使得她们的身形更显婀娜多姿,加上那挂满枝头的杏花,使我犹如进入仙境一般!白色的杏花如同蝴蝶落在枝头,傲雪三分,粉红色的杏花就像七八岁女孩子发梢的绫片儿随风飘动,灵动晨光。这一排排杏树随着小径的走向延展着,在这似绿非绿似黄非黄的春色中,杏花却越发冰洁!说到杏花的冰清玉洁,便使我想起北宋的皇帝赵佶在靖康之变时被金军掳走去往金国途中看到杏花,写了一首悲怆的诗词,道出了一个亡国之君的彻骨之痛——燕山亭·北行见杏花
裁剪冰绡,打叠数重,冷淡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闲院落凄凉,几番春暮。
凭寄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新来不做。
杏花是有灵性的,否则她何以勾起亡国之君去国怀乡的悲情!
杏花是急于报晓春耕,才不惧料峭的春寒早早得绽放于枯枝之上,她不等绿叶的衬托,悄悄的怒放于灰色的树丛中,等到万木复绿,她却早已凋零。想到这些,忽而看见地面,花瓣落了很多。如零星的雪花铺在地上,忧伤悠然而生,当年看红楼梦时,对林黛玉葬花很不理解,现在我的心和林黛玉便有些相通了……
不知不觉抬眼一望,竟走到自己家的门口。
可还想着林黛玉的葬花吟——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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