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蚊子,准确地说,一只雌蚊子。只有雌蚊子才会吸血,才会扰得人半夜睡不着觉。
这是第二次,杨一线半夜醒来,但是至少比上一次好太多了。那是彻夜不眠,又热又烦,搞得杨一线心情极差,但睡意袭来,在半梦半醒之间,异常沉重,恍惚整夜。这次杨一线醒时,精神尚好,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久。蚊子扰着他,要咬他,吸他的血。他不肯,反复折腾,并没有太生气。
在一顶青色的蚊帐里,众人安睡时,一只蚊子说,我要咬你,吸你的血,扰着你不能安睡。我回答,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不会让你纠缠我的,你就死了这个蚊子心吧!除非我死,留下这躯壳。蚊子说,我就是要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我怒了,对着空气说,你好狠毒啊!在暗中,它突袭到我鼻子口,准备真的让我生不如死,这确实让我吃惊。我急忙闭气,双手去抠,它应该逃掉了。可是杨一线并没有生气,他只想知道它怎么样了。我问到,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弄疼你了?但是四周静悄悄的,室友梦呓了几声,便再没了声音。
杨一线顺着门外透来的微光四周看去,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她要是不想让他看见,杨一线绝对看不到。我继续说道,以前我挺烦你的,你总是不由分说地咬我一口,我又克服不了报复心,所以我们一见面,就打架。可不可以以后我们不打了?你看你,一年中也就夏季能来,每次都是我醒你睡,你醒我睡,你能不生气吗?而且只有你来找我,我又找不到你。
你说,你是不是恋上我了?是不是过得很寂寞在没有我们一起吵闹的时光里?我也怕寂寞,所以不愿在黑夜里醒。但是以后在夏夜里醒来,就不怕了。黑夜给了我们寂寞,我们互相爱来包容对方的孤单吧!以后我们不打架了,你要欺负我,我也不怕。我们好好的。
耳边又响起了嗡嗡的刺耳声,她想让我听得更清楚些,告诉我,她在。我回应着,你吸我的血吧,我不躲也不逃。
黑夜的毒使杨一线缓缓睡去,在一顶青色的帐里。
我睁眼时便去寻她。原来她在我的左上方趴着,我起身去看,不打扰她。
她,就像一个受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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