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有天葬的习俗,有着长达千年的久远历史。所谓天葬,就是在人死之后,把尸体运送至天葬台,由德高望重的天葬师用刀进行肢解,并将切取下来的肢体分块喂给秃鹫。之所以采取这样的方式,是因为在藏传佛教的核心里,灵魂是不灭和轮回往复的,死亡只是灵魂与“臭皮囊”的短暂分开,是空间的不同转化。
在观看天葬师一刀刀地切开尸体时,身体有了莫名的抽搐、疼痛,扑鼻的尸臭让人心悸。那一刻,体验到了两个真实。一是自身仍有严重的自恋倾向;二是对死亡有了更真切地洞察。
凡人皆有一死,这是所有人必须面对的课题,但遗憾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对死亡有心理准备。我不确定是否有轮回,但随着年纪的增长,隐约地感受到了各种“灵魂”的力量,从人的眼睛中喷涌而出。
夜深人静时,对着镜子凝视自个的眼睛,在光影的反射下,很容易就可以从镜子里眼睛,看到很多“层”的那个自己。似乎在很多、很多层的背后,就有一个久远、久远的灵魂存在。在看完《Jiro Dreams Of Sushi》(中国翻译为:寿司之神),我更加相信了这一点。
纪录片讲述了,85岁的小野二郎如何将寿司做到究极的过程,他同时也是存世的最高龄的米其林3星大厨。纪录片讲述了他如何由一个普通人,直至成神的路径。
一、职人精神要的不只是能力,更是修为和素养
成为小野二郎的学徒,必须从入店打杂开始。学徒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拧毛巾开始。
步骤:毛巾洗净、蒸煮、高温消毒。然后将消过毒的毛巾从开水中取出来,立刻用干净的水流冲洗,同时迅速拧干。这样的好处是,毛巾能够被拧得很干,同时保留足够热度,客人拿来擦手,才会觉得温暖而清爽,从而保持用餐前的好心情。
越是无关紧要的细节,体现出来的是寿司职人一丝不苟的态度。如何又快又好,并不烫伤自己,这都绝非易事。然而,这仅仅是开始,你只有学会拧毛巾了,才会被允许碰鱼或用刀。而学习用刀和料理鱼后,要过十年才会允许你煎蛋。十年时间,训练的全是基础中的基础。
其实,在这一过程中,隐含着两种能力训练。其一,抗枯燥并有将事做到极致的耐心;其二,让心“归序”。印度的圣人克里希那穆提曾在《点亮自性之光》一书里提及,我们人类天生有排序的根源与需求,也只有如此,我们的心才能回到清净的状态,做起一切事物来才能有条不紊。
二、一切要都按步骤来,并每天抱着一决胜负的心情去工作
握寿司的手法,如果一步步分解动作,竟有二十六项之多。在这些动作结束后,寿司的“生命”也因此而诞生了。
作为饮食行业,食材是重中之重。二郎也深知这点,而他这辈子可以说,将所有的生命都凝结在寿司上了。除了参加葬礼,其他时间无一例外地泡在工作里。每天早上5点出门,晚上10点回家,甚至每天都会在同一个位置上电车。几十年如一日,犹如一部机器。极高的自律,保证了一切的有序。把周遭的世界都限制自个的能力圈里,重复、然后做到极致。
道理真的很简单,但是,做到已然成半神。无论是对手,还是盟友,都会给予极大的尊重。这个理,放之四海皆准。
三、每一件事,都有理想的时刻
世上的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大学》里用八个字讲述了近道的捷径。
寿司如此、演奏音乐亦如此。
只有用心,一贯寿司,二郎才知道如何能达到那个至味。切开鱼片的刀路、章鱼按摩50分钟、米饭散热至体温等等,寿司之中蕴含艺术以及生活应该秉持的态度。正如早乙女哲哉说的那样,与其说是吃寿司,倒不如说吃的是那份心思。
朝闻道,夕死可矣。
人生体验无价,在任何一个行业,有二郎的精神,在自己的领域,就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即便是一场寿司宴,贵如美国总统奥巴马,无预约,恕不接待。
今年的二郎已经93岁高龄,身上患有冠心病,已经加入了心脏起搏器。人生的最后愿望是,在工作到最后一刻倒下离开。人生最后一道寿司,希望是醋渍小鳍鱼。有人问他:“如果还有来生,你想从事什么样的职业?”
“我还是想做寿司人”。
人生,找到可以一生悬命的事物,二郎是幸运的。极度的克制,持续地努力,拥抱极致,二郎在前方引领,这股力量将引领众人亦可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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