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要写这个题目,我的心就飞回了三十多年前那遥远的小山村,八十年代的那里贫穷落后、出入只有二八加重自行车,很多的茅草房, 但是山清水秀,田间地头种满了庄稼没有人舍得荒废土地。
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音乐”,也没见过“卡拉OK”,童年里唯一的歌,是爸爸哼给我的“竹子开花咯喂,咪咪躺在妈妈的怀里数星星……”那是我生命中的第一首歌,坐在爸爸膝头的歌,会陪伴我一辈子的旋律
没有听过“玩具”这个词汇,却从来都没有缺少过玩耍的东西:扯根线就能跳绳、地上画几笔就能跳房子、玉米粒串起来捡籽、玉米杆就是枪 ;手上套上毛线可以翻花、拿两根竹签就能织围巾手套;砍一根竹竿就能钓鱼、纸除了可以折东南西北、糊成风筝就能飞, 筛粉的丝布是扮演古装必不可少的道具斗篷、从家里偷一个碗一点盐巴就能和小屁孩们一起到后山玩野炊
而我在童年里玩过的游戏就更是花样百出了,除了跳绳 跳房子 扔沙包 翻花 捡籽 滚铁环这些八零年代必备游戏以外,还有许许多多独属于我自己的温暖回忆,家对面山坡上到夏天会结泡儿(一种熟了是红色的甜甜的浆果,我们那儿把所有不知名的没核儿的小果子都叫泡儿),所以整个夏天不干活的时候都几乎挂在那片山坡上,里里外外一寸一寸不知疲倦地地毯式搜索,跟排雷似的,扒拉一阵找到一颗放进嘴里一阵甜…
刚学会跨骑三角自行车,就一个人骑二十多公里到相邻的镇去接弟弟回家,四川丘陵地带的路不停地山坡下坡,土路上灰尘大,一旦汽车经过整个人就被裹挟进尘雾里,天气热,我穿了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骑出一身的汗混合一层又一层的灰,让身上所有裸露的皮肤,一抓一道泥痕…身无分文,返程时经过一个开小卖部的同学家讨水喝,看到售货橱柜里展示的糖果糕点时饥肠辘辘的感觉,那个画面一直在,我那颗幼小渴望的心啊
扮演电视剧是孩子们聚在一起时必玩的游戏,内容也像连续剧似的一集接着一集。那一批孩子里我最大,理所当然地要当主角,要么就是王母娘娘高高坐在“宝座”上接受朝拜高呼“平身”。那时候有一部叫做《珍珠传奇》的电视剧在播,我和发小一个叫珍一个叫珠自此结拜为姐妹,到今天依然情谊相亲。
农村孩子都是要理所当然分担家里义务的,去后山上摘玫瑰、打苡仁籽 、挖猪鼻拱(折耳根)这些都是可以卖钱的,菜田里种的空心菜也要帮忙摘下来洗干净捆起来背上街卖,一毛钱一把,或空寂寥寥或人来人往的街头,一个七八来岁的小姑娘,守着一个寒酸的小菜摊,等候下一个有可能出现的顾主…
而卖猪头肉、卤鸭子、卖粉条这几样生意就要有意思多了,因为往往都是和大人一起,或者至少也会带上弟弟,一个背货过称一个叫卖收钱分工明确,要么就是赶场天随着爸爸不等散场就收摊下馆子
虽然爸爸总是被妈妈骂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可今天再回忆童年时,留下的美好几乎都是跟爸爸有关。帮爸爸扛气枪去打鸟、看爸爸撒网捕鱼、在地坝里打烟头练枪法、到门前小河里学游泳…都是美好又温暖的回忆
当然坏事儿也是没少干的,下雨天偷地里头的甜地瓜,等下雨天才干这事儿是因为下雨了泥土是湿的,地瓜才拔得出来
有时候想想,我一个童年生活如此斑斓多彩的人,还要怎样呢?生活已经馈赠我如此之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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