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的热,交到秋天的手里,也只是余热了。
最热的时候,好像还伴着全国各地掀起的"文旅"之热。而今,不知"文旅"为何物的人,恐怕不多了。前些天,带着孙孙去山东威海打卡,算是对文旅形势的一个响应吧。
不过,今不为威海,只道听途说,纸堆里捡几个文旅名园以品鉴。有趣,又有味道,免不了要"打趣"一下。
偶园,是在电视里浮光掠影而得的趣事。原来,偶园得名于一个成语:无独有偶。本是山东省青州市内,清朝康熙年间文华殿大学士兼刑部尚书冯溥的私家花园,当地人称为“冯家花园”。因为冯溥在京城为官时住在万柳园,所以他就将皇帝赐给他在青州的宅第改造成花园,起名:偶园一一不独"万柳园",另有"冯家园”。也即好事成双的意思吧。
以成语造句,作为行为艺术,这该是记忆里感到最成功一次吧,巧妙又绝伦。
再说适园。近来,翻看南浔系列之《留下南浔的脚印》一书,复读了民国时期相关南浔的一些报刊上的文字信息。由于时过境迁,大多信息乏善可陈,不过,也还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些趣事。比如适园与宜园的背后"风马牛"之趣闻。
适园,本是当年南浔名人张静江的私家园林,何因而取名适园呢?怕是任由聪明绝顶的脑瓜,也难以猜到。
清末民初时期,南浔蓬勃的"辑里湖丝"生意下,产生了所谓"四象八牛,七十二狗"的一群暴发户。四象即刘,庞,张,顾四家。当年,在南浔的这些大户人家除了竞造巨室厚宅之外,还攀比着竞造时尚的私人花园,如刘家造了"小莲庄",亭,台,楼,阁,花卉杂陈。庞家则造"宜园",比小莲庄规模更大,张家鉴于庞家有了宜园,于是造了比庞家更大的私人花园。
为了题名,也颇费心思,后来可能是有人想到"适宜"一词两字,既然"适"在"宜"字之上之前之右,于是取名"适园"。谁能想到呢,起因就这么简单,就这么逼仄。
顾家则另辟蹊径,在上海滩建造了红极一时的"百乐门"。
以为是时代赋予的大手笔呢,却是有钱人一时的小心思,小性子,勾心斗角的结果。即使到了一百年后的今时,听起来都觉好笑。好在时的盘剥下,去了青皮的果实,最终回归了社会营养了民众。
那时刻,该是有文人墨客的参与吧,才有了咬文嚼字般的成果。
宜园,本是清末收藏家庞虚斋所构。与后来居上张氏园第比邻。园名取当时文人雅士的排比句子:"春宜花,秋宜月,夏宜凉风,冬宜晴雪;景与兴会,情与时适,无乎不宜,则名之曰宜园也亦宜。"所谓"六宜阁",听起来确乎几分妖娆与姿色。
适园,似乎也另有周章。如当时的清朝遗臣郑孝胥为适园作文章,捧为"适志"之意。也有捧场作:逍遥容与,唯意所适,自有天然之乐也。却宁愿相信是"斗心眼"的结果。有钱人也是人呀,就人之常情了,可以理解。
源远便流长,陈年成老酒,千年的狐狸难免成精。"聊斋"才那么"志异",有滋有味。
更多的时候,一些所谓的名堂,也许只是一时的讨巧之作,传着传着就传神了。最初的寡妇胡同被传作了"广福"胡同,猪市口传成了"珠市"口,成珠宝玉石一条街似的,一下子鲜活得天衣无缝。也有酸腐气的名字,无可救药,就不举例说明了。或者有以讹传讹,弄巧成拙的凡例?
八十年代小小的运城,好不容易倾力打造了个高大上的"银潞商厦",热闹了一阵子后,繁华落尽,因经营不善而赔了生意,成了一座看似美丽的空中楼阁。就有风凉话了:银潞,银潞,银都漏了,可不就倒闭了么。
俗语有:钱越花越少,话越传越多。此言有点若顾颉刚的所谓"层累"之妙。或者说,越积越厚,愈丰满愈稀薄的历史,当与历朝历代文人们的勤劳,"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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