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人间世》,方懂人世间。
这些年,纪录片逐渐走入大众的视野,它虽没有影视剧那样拥有庞大的观众数量,但贵在“真实”“走心”,吸引了一大片观众。
而于我,也是其中之一,作为纪录片的忠实观众,自然没有错过今年高分高口碑的一部医疗纪录片《人间世2》。
豆瓣9.6,无明星,无特效,两年时间,9个摄制组,50 个人,200 多个拍摄对象,没有脚本,没有编排,没有预设对象,每一个故事都是现场蹲守出来的真实人间。
这部纪录片里,医院时而像地狱将病痛撕裂,但也充满温馨与感动。
本以为早已过了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年龄,可曾想,才过20分钟,废纸一箩筐。
01-烟花
“你先把手举起来,举到头顶,再突然张开五指,恭喜你,你给自己放了一个烟花。”
这可爱的一句话,来源于一名13岁的恶性骨肿瘤患者杜可萌。
恶性骨肿瘤是一种发病率极低的癌症,它的患病率,只有百万分之三,用片中杜可萌的话来说,相当于你连续抛22次硬币,每次都是正面的几率。
纪录片里这些被厄运选中的孩子,得的都是这种病。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曾经历过同样的情节:在一个并不起眼的日常,他们感觉手臂或是腿部疼痛,家长甚至医生都未引起重视,毕竟小孩子很容易出现生长痛。
后来的情况却超出了想象……家长带着他们辗转就医,直到最终诊断明确。如一纸判决,猝不及防地,将一个家庭拉入漩涡。
片子里,最让我难受的孩子,叫安仔,年仅11岁。
在病魔的折磨下,他做了截肢手术,失去了左手;也因为药物的作用,他不复从前,变得水肿。
他躺在病床,经常泪眼朦胧地对着父母和医生说,我想去学校,我不想留级。
这个坚强的男孩,没有左手,他就单手打游戏,妈妈劝他多吃蔬菜,他却只想吃油炸食品,还时不时的跟妈妈拌嘴。
他以为截肢之后就能变好,还向妈妈承诺以后会好好照顾她。
但妈妈没有告诉他的是,肿瘤已经转移到了肺部。
片子里,安仔说:游戏里面人有很多命,输了重来就好,不像自己,只有一条命。
过年的时候,安仔还是走了,只留下了那个还没得及好好用的假肢。
看着那个定格,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烟花一现,转瞬即逝。
未知死,焉知生。
02-生日
“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个‘更’字。”
如果说第一集是不可避免,那第二集,我想更多的是人性的探讨。
一位名叫吴莹的产妇,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重度肺动脉高压,还流产了两次。
这是她第三次怀孕,在视频中,她的主治医师反复强调,心脏病患者是不宜怀孕的。如果再坚持下去,很有可能会威胁她的生命。
但她不顾家人和医生的反对,只想赌一赌,想要有一个更加完整美满的家。她说:“风险我知道,医生也讲了,我愿意拼一把。”“我认为人生要是圆满,就是要有个孩子。”
在孕妇生产的手术室内,医生如同进行一场恶战,尽最大努力抢救让母女平安。可产下婴儿后,她还没来得及亲吻孩子的脸颊,便在几天后停止了心脏的跳动。
吴莹给了孩子生命,却让她的父母也丢失了自己的孩子。
我们歌颂母爱的伟大,同情那些母亲不幸的命运。也不禁思考家庭的意义是什么?
想着想着,却有股深深的无力感,为那些依然抱着“不生孩子不完整”、把“生男孩当成信仰而搏命”的人。
我想他们也许并没有懂得爱和生命的意义。
四世同堂固然可贵,但这一切的前提应当是珍惜生命,守护健康。
03-呼吸
“你在平原上走着走着,突然迎面遇到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这堵墙的名字叫「死亡」。”
尘肺病,对于大众已不是一个陌生的词。这是一种是职业疾病,多发于煤矿工人、金矿工人、石雕工人等群体。
近些年,越来越多的人因患有尘肺病而不能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他们的肺由于长期吸入生产性粉尘逐渐变得坚硬,丧失正常功能。
这些病患,大多出生贫困、缺乏教育,不知道干这些工作需要特别防护,他们的雇主更是不以为然。
于是,五年、十年,粉尘堆积,恶化病变。
医院里这个角落是充满挣扎的,对常人来说呼吸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而对他们来说却是一种奢侈,他们必须拼尽全力去维持这一呼一吸。
他们时刻都要使用辅助呼吸的工具,很多人已经几年都不能正常呼吸了,尘肺病将他们折磨地越来越消瘦。
而尘肺的高致死率,和漫长的治疗周期,只靠发病后的补贴并不能减少无数病患的痛苦。
片中的一位老父亲由于要筹集儿子60万的手术费,在家乡挨家挨户奔走筹款。
医院里,儿媳时常默默流泪,他对儿媳说:“哭什么哭,不是还有我吗?”。
这是让我最为感动的承诺。这位父亲不辞辛劳守候儿子10年,与儿子的病痛战斗了10年,而子女所做的“孝”,能大过如此吗?
最终老父亲的努力没有白费,儿子终于不用使用制氧机艰难的呼吸。
他的主刀医生作为人大代表,在会议上为尘肺病人发声。他提出方便尘肺病诊断的建议,争取为患者节省开胸验肺的时间与金钱。
像他一样的医生很多,他们在自己的领域努力奉献,每天要做很多台手术,为医疗事业贡献自己最大的心血和力量,为病人博得一个又一个生的转机。
我们了解医生多少?又尊敬和体谅他们几分?我们看到的只是病人的苦痛,看不到医生背后的心酸,因此不能轻易地认为医生没有努力,因为他们真的很努力。
04-抗癌之路
“我经常和自己的癌细胞对话,告诉它们,你们不要太嚣张,长得太快我完蛋了,你们也得完蛋。”
癌症,是一个我们避之不及的词,因为它意味着悲伤,痛苦和死亡。
有一名叫闫宏微的大学教师,拥有一个美好的三口之家,却不得不走上抗癌之路。
一年52个星期,她有36个星期都在化疗。铂类、紫杉、三滨、蒽环……这些常用的化疗药,她全都用过了一遍。
她去全球顶尖的美国肿瘤医院看病,整整四十天,一次血常规,一次穿刺手术,两次和主治医疗的会谈,花光了全家人凑齐的24000美金。
她跑到香港买帕博西尼,一盒30000人民币,21粒,平均一粒1400块。
但这些都毫无效果。
但她还是那么青春,那么阳光,那么坚强与乐观,却依然笑得那么轻松,说自己要改造癌细胞。
她一直努力着,然而,曾经说过要改造癌细胞的她终究食言了。她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3月18日下午16:49。
3月20日凌晨两点,他的丈夫在微博写下:从灵魂深处喷涌出来的悲伤根本无法抑制,微微去了另一个平行世界,那里没有疾病,如同曾经的我们,一定会很幸福。
05-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人间世》的故事永远没有完结,这些都是世界上千千万万患病者的真实写照。在冰冷的医院里,我们洞悉患者的苦痛,也看到了人世间最真挚的温暖。
此后余生,逝者已逝,生者坚强,好好活着,才是对人世间的最大感恩。
在此为摄制组致敬,感谢他们为观众呈现的美好善意,愿你我都健康无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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