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忆童稚时(一):童“年”
余忆童稚时(二):踢沉的瓶子
余忆童稚时(三):海豆和招潮蟹
余忆童稚时(四):烤番薯
余忆童稚时(五):打架
余忆童稚时(六):玩黏土
余忆童稚时(七):小情书
听我妈提及,我才知道我的眉毛处为什么会有一道痕——那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有过一次跌倒,摔在了门槛上,流了很多血,痛得我哇哇大哭,至此就留下了这道疤痕。
实在是太久远的事了,难怪会想不起来。事实上,有许多记忆因为过去许久而不是记不起来就是模糊不清——比如说,小小的我在老家的那些日子。
二十馀年如一梦,转眼之间,我从一个玩泥巴的小屁孩变成一个要思考怎么样才能兼顾到“生活的苟且和远方的诗”的青年。而家乡呢,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石磨盘。虽没有在文中提及,也是印象之一。我们现在住在城镇里,偶尔回农村一次。二十多年过去了,村里旧貌换新颜,尤其现在正在进行“美丽乡村”建设,相信会越来越美好!
时光倒流,在我上小学之前的那几年,村里还没通电,出门打手电筒,在家点煤油灯。而小岛的天气炎热,夏蚊成雷,难以入眠,大人便手摇着用椰子树叶做成的扇子驱蚊纳凉。
那时候进出村子很不容易,因为路况不好,尤其下大雨时更难行走。坐在拖拉机上,颠簸得让人难受,而车轮还常会因为陷入泥中而打滑。
村子靠海,除了耕田种地,还有不少村民开船打渔——因此小时候倒是经常能吃到海产品,例如什么小海鱼小海蟹啊。因为靠海,大人们也常常坐船过对面的小镇去采购生活用品。
说我是海边长大的吧,也不全是,因为在我开始上小学后,就搬到了镇上,所以关于海的印象实在不多了。
海和打鱼船 海边 下雨后,蟹都“自动送上门”来了印象中的一次坐船经历是跟爷爷,当时我发烧了,于是他带着我乘船去小镇上看病。我清楚地记得,爷爷给我买了一个玩具,然后乘船返回村里。船很小,而海很大,我想,要是现在我还是坐这么小的船在苍茫的大海上,我一定吓得半死。
小时候经常跟小伙伴们去海边,只是瞥一眼海上或停或开着的打鱼船,然后就只顾着在黝黑杂乱的礁石堆中,行行走走,寻寻觅觅,看能不能捡到什么好玩的。
拮据的生活,平常日子一日三餐并不丰富,零食更不用说了,只好通过其他吃的来“补偿”。
比如说家里的那棵杨桃树。
门的右边处本有一棵杨桃树村里许多人家中都栽着一颗杨桃树。杨桃树结果的时候我们几个小孩就会拿着长棍把敲它下来,蘸着酱油盐巴——或者再加上点辣椒来吃。不酸不甜的杨桃,五角形状,翠绿颜色,吃起来美味极了!
说到杨桃,有时候敲下来装进竹筐里,然后跟奶奶带着它们到村里小卖部前的树下卖,一个大概卖个一毛钱吧。卖杨桃的钱,最后奶奶会给我们一些,拿去买零食吃,别提有多爽了!
关于舌尖上的味蕾,又比如番薯。
收获的时候,经常能吃到番薯,亦是一种美味——尤其是番薯粥。大人们会把番薯切成片,然后晒干后,敲成碎块,再用井水煮,即便不加糖,照样清甜可口!不能经常吃到肉,那就“人间有味是清欢”吧!
记得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是我有时候会效仿奶奶,拿着两毛钱到小卖部去买一块饼来就着粥吃,却也觉得不错!
现在回到家乡,那棵杨桃树已被砍去,破旧的房子还在等着我们去修葺一新。
村子里的房子大都是以大块的石头铺盖起来的——不像现在用的是砖。我还记得,当时爸爸经常拿着凿石头的工具去凿石,现在想起来,这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
奶奶也常跟我提起,这座房子就是当年由爷爷带着爸爸和其他的叔伯一起盖起来的。每每看到那些凿得异常平整而光滑的大块的石头,我都对他们的毅力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赞叹不已!
杨桃树不见了,而那口打水井还在。没有自来水的年代,井水就是我们的生命之源。而打水井,就是我们不竭源泉的凭借。
家中的打水井印象中的井水很清凉很甜,给我们的日常用水提供了保障。而那口井从我记事起,它就已经存在了,身上长了许多看起来很脏的苔藓。它静默无言,滋润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除了家家户户里的井,还有一口大井是全村人共用的,如今它修葺一新,依然“香浮井水,井水浮香”。
记忆中,年纪大些的哥哥会下到井里玩水,井水很凉,井里的石头因为长了苔藓而光滑,但是他们却有胆子也有本事玩的不亦乐乎,我们这些小屁孩就只有羡慕和啧啧赞叹的份了!
当下,村里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美丽乡村”的建设,让人赞叹美好的同时也有些许的怅惘:村子变“小”了!
美丽乡村建设…… 开发后的高尔夫球场 新建的篮球场自从村里搞旅游开发,一大半土地被征用,现在绕着那条新建的把村子“围”起来的路,顿时第一次觉得这个村也太小了!
其实吧,这“小大”也只是就“用和不用”而言,被开发了,那些荒地起高楼,不再属于我们,范围自然缩小了。
而小时候,村子是很大的。印象中,我经常跟着同龄的伙伴去田地里荒地里玩耍,刨黏土来玩,捡贝壳来玩,即便是下雨也照样饶有兴致地在杂草丛生的地里捉蝌蚪捉小鱼。在那片土地上,留下了一串串童年的脚印!
退潮时的滩涂和破旧的渔船 涨潮时的滩涂和盐槽 捉招潮蟹的堂弟们那时候,村子对我来说,很大,不知道哪里是它的尽头,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里更大的地方了。
最值得一提的是那片滩涂地,可真是一片乐土,游戏的天堂。在那里,摘海豆,捉招潮蟹,洼地里玩水,不亦乐乎!最热闹的是,许多村民将切成片的番薯放到这里,放到盐槽上去晒,而小孩子只负责跑来蹿去,逗弄玩耍。
仙人掌果,吃的时候要注意它里面的刺! 海豆,加工后食用,美味啊,到现在仍旧是饭桌上的一道美味!现在,这片滩涂仍旧,海豆也仍旧枯荣更迭,招潮蟹更仍旧在这里“横行霸道”。只是常常会少了一些玩耍的小孩——也是,现在都有手机和游戏了!
上小学一年级以后,随着父母到镇上,尤其后来在这里有了房子后,更少回村里,因而有时候回去竟有些许“近乡情怯”的感觉!
人长大的同时,也变化了不少,家乡同样变化了不少,有些记忆也许在脑海中印象不那么深刻,或有些早已淡忘,但仍不乏追忆时的感动——带着这份感动,仍将抬头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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