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人性

元旦前的一周（12月25日），我们回东北看望岳母，夫人直接留下照护岳母了。那时候，我们刚刚转阴，岳母和夫人三姐一家正在阳着，大家的身体都比较虚弱。

后来岳母住院，夫人连续在医院看护，身体也是透支的够呛。再后来二姐夫也回去了，在医院分担了一下压力。

元旦（12月31日）我们大家都回去了，人手也多了，晚上就由我、二姐夫、三姐夫轮流值班看护岳母了。白天，由夫人、二姐和大哥轮流看护半天。之所以让大哥白天看护半天，是因为夫人大哥身体不好，照顾他。三姐刚刚阳康，身体虚，就在家做做饭啥的，反正是大家都不轻松。

病房里有四张病床，四个病人，每个病人都有家人轮流看护着，于是，闲来无事的时候，相互之间也都聊聊天，唠唠家常，说说病人，说说各自的家庭。

元旦的晚上我去值班，同病房的“护”友们开始“热情”地询问。

我说我是老太太的小女婿……我说老太太是一个特别勤劳、特别有爱心、特别能持家、辛苦了一辈子的老太太，我还列举了一些事例。估计很多事情他们也从夫人、二姐夫、三姐夫他们嘴里听说过，也非常认同我们这几个姑爷的大孝。但是，左侧病床陪护的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突然说了一句话让我如同吃了苍蝇一般不舒服：“你们那个大哥可不是那么说的……”

我没有接那个老爷子的话，但是在后来几天的陪护中还是听他说了大哥的事情，在大哥的嘴里，老太太有很多不是。护工大姐也证实了老爷子说的话。后来三姐夫也说了听到的类似的言语。

我们这几个姑爷子和老太太的女儿们所有人都说老太太好，唯独老太太最关心、最心疼、最惦记的儿子说她不好，老太太躺在病床上虽然糊涂着，就像那个老爷子说的：“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就不要再说了，何况你妈现在都这样了，要是她听到这样的话不寒心吗？”外人都能说出这样的话，何况因为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老太太对她儿子是真的好。

在病房护理的时候，我们这些姑爷和女儿们都会认真陪护，协助护工给老太太换纸尿裤，盯输液，和老太太做语言沟通（虽然效果极微），只有大哥不是抱着手机看，就是躺在一边的折叠床上睡觉，连人家其他的陪护人员和护工都看不过眼了。

我想弥补一下，也说了大哥的不容易，说了大哥这些年的表现进步很大……

我们不知道大哥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但我相信他肯定已经成为那个被大家所不齿的人了。

病房里病（人）来病（人）往，病房里的故事也传来传去，病房里的人性也在不经意间暴露无遗，而且，非常有可能被大家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越传越远。（202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