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想象的不同,香潇苑格局并不大,青梅一下子就找着了春风堂。
进门之前,青梅在地上打了个滚,又抹了把土灰,才心满意足地起身推开了门。
里头一群人原都专注于手中的针线活,听见声响,便都不自觉抬起头来看。
一、二、三……青梅默数着,失望地叹了口气。
加上自己,也就十一个人?
还没缓过神来,一股大力拽住她的胳膊就堂里走。
“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青梅侧过头就见一身形粗犷的女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着她。
“你就是那新进的丫头?”那女人又问一句。
青梅扫视一眼其他人,见她们都视若无睹,想了想,故作忸怩不安地捏着衣角,怯怯地点了点头。
想必她就是妈妈口中的调教夜叉金五钱吧?果然是膀大腰圆,凶神恶煞!
金五钱抬起青梅的下巴看了一眼:“模样倒是个可人儿,可惜是个哑儿,日后真真是有苦难言啊……”
青梅:?
“不过你也不必忧心,总有喜爱清净的主儿,也总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需要一个匣子来隐藏。”
“行了,不管怎么说,既然进了胭脂楼,就没有轻易脱身的理儿,你就安安分分的在这儿同她们一起受调教,往后是红是白也只能看你自个儿的造化!”
“啪”金五钱一巴掌落在青梅肩上,青梅被唬得一跳。
“你可明白?”
青梅连连点头。嘶,没轻没重的老妖婆,骨头都快碎了!
“行了,一会儿寻一处坐下。月侬,过来。”金摆摆手,一个身着湖青衫的女子温顺地起身走过来。
“金妈妈好。”吴月侬福了福身,行了礼。
“月侬,这丫头便由你领着,你无事时便多教导提醒着点儿!”
“是,金妈妈。”
“对了,昨个儿来的那丫头怎么样了?”
“回妈妈的话,她还是闹着不肯进食,一直嚷着自己是扬州凌知府家的千金,让我们送她回去…… ”
“呸,什么破千金,她如今是一文不值!那凌运天就是一中饱私囊的贪官,犯的还是杀头的大事儿,若非官家通文将她发放至此,我们还不想接这烫手山芋呢!行了,她闹就由她闹着,从今儿起,你也别给她送水送饭了,我看她折腾到几时!”
“是……”
青梅听的是大惑不解,她曾听妈妈提及罪臣之后应发配娼籍才是,可这是何情况?
金又吩咐了吴月侬一些事儿,才放心的走了。
“青妹妹,”吴月侬侧过身子,微笑着牵过青梅的手,“这是柳黛黛,比你大两三岁,你可称她黛黛姐。”
前座的粉衫女子听了,瞪眼乜斜青梅一眼,便不再看她。
“楚楚跟妙妙是双姐妹花,虽说样貌别无二致,但倘若你仔细瞧瞧就能看出楚楚更高些。”吴月侬指着两个葱白褐衫的少女说到。
“月侬姐姐胡说!明明我更高些!”
“妙妙别闹!”
“哼!”
楚楚拽着妙妙朝青梅笑了笑。
“这是雪落姐姐,与我一般大。”
青梅看着眼前的少女缓缓抬起头,只觉得是芜姐姐房中挂画上的仙子走了出来,落在她面前。
雪落,雪落……白雪绝色遗落人间?青梅初次体会到芜姐姐说的倾国倾城是何意思,原是只一眼便教人神魂颠倒。
此女子妙哉!青梅暗赞。
接下来,她又见过了一同逃难来的小桥与巧娘,不明来由且拒人千里之外的红鸢跟飞霜,还有曾是妙手空空儿的花月眠……
“青妹妹,这两日我先领你熟悉熟悉人和院务,之后再正式拜过教习师傅。”
青梅知道这些,应下了。
“现在天色已晚,我们该准备歇息了。明日我再领着妹妹去见最后一个姐儿。”
最后一个?
应该就是那宁死不屈的凌千金了。
我倒要瞧瞧这金贵的千金长得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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