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莫桑的老华侨(遇见便是缘分)
我们到贝拉的当天,坡哥就带着我们跟当地的老华侨打了个招呼。
坡哥跟我们说起老华侨的往事。老华侨本是广东人士,内战时为了躲避战争,便随人一起逃到了莫桑比克,一待就是很多年,从此就在莫桑比克生了根。
我们都很好奇:“中国现在发展这么好,经济那么繁荣,而莫桑这么穷,他为什么不回去?”
“回去?回去能干什么?内战了那么多年,家人、朋友也都已经不在了,而他在这边也已经有了家庭,有了老婆和孩子。”
照坡哥的话说,老华侨现在的日子很是舒心,儿子在首都马普托工作,工资不低。他在贝拉和老婆闲着没事,种种青菜,靠卖些蔬菜和其他零散的杂货边赚些外快边打发余生闲暇的幸福时光。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异国他乡,我们与老华侨便成了彼此的老乡,虽达不到两眼泪汪汪的程度,但在众多陌生的面孔中,他最最亲切;他或许对我们也怀有同样的情绪吧,他对见到的中国人都很热情,也会很照顾。坡哥说以前的时候他会去老华侨那里买上一些蔬菜,但是老华侨不光不收钱,还另外附赠了很多菜,这热情的程度让坡哥很尴尬,坡哥也不好意思去光顾了。
这是坡哥与老华侨的故事,下面是我们与老华侨的故事。
中国人向来喜欢吃各种各样的蔬菜,尤其是青菜,但是莫桑比克人爱吃肉,所以莫桑比克肉类很便宜,当地的蔬菜种类少而贵,因为市场上的蔬菜大部分是中国人自己种出来卖的,以赚钱为主。尽管如此,我们经常因为学校离市场太远了,只能在附近买买菜。
我们去街上采购的时候,只要看到了久违了上海青,就两眼放光地冲上去问价格。一看迎来的人我们才知道是老华侨家的青菜。其实应该能猜到的,因为莫桑人是没有青菜的,他们既不会种,也不会吃。这位莫桑老太太给我们用葡语说了价格后,便把老华侨也喊出来了,然后便匆匆进屋去了,老华侨笑着对我们说这些青菜已经蔫了,不能吃了,他老伴是去取新鲜的去了,让我们等一下。等老太太出来时,我们也尴尬了,她手里提着一大袋蔬菜,不止有上海青,还有很多香菜,已经超出了老太太说出的价格了。当我们把钱给他时,他还不愿意收钱,并笑着“威胁”说再给钱就不把菜卖给我们了,惹得周围一群当地人哈哈大笑。
老华侨果然不卖青菜给我们了,因为他已经改成了送。周六的时候,他的孙女从马普托回来看他,他竟然“打发”她们来给我们送菜,送的比上次买的还要多,给她们钱她们也不收,还好坡哥做了牛肉馅的大包子,她们一人吃一个大包子便走了。
为了答谢老华侨,我们特意去商店买了面粉,然后用老华侨家的白菜,忙活了一个上午,做成了猪肉馅的饺子,蒸熟了给他送过去,只可惜老华侨当时不在家,我们把饺子给了老太太,不知道这口味老华侨会不会喜欢。说到口味,我们有些后怕,当时只顾着答谢老华侨了,没有考虑到宗教问题,这边的人多数是信穆斯林的,老华侨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不知道有没有被同化,如果被同化了,我们把猪肉送到他家里,岂不是大大的不敬?我们只能祈祷老华侨没被同化,假装一切都没发生,然后决定下次再做饺子就要做成牛肉馅的。
时间不知不觉间流失,生活依然继续,我们依然稀罕青菜,老华侨依然要坚持送我们免费蔬菜,但有时我们会趁着老华侨不在的时候去买菜,这样老太太会收钱,但是因着他老伴的关系,她也会给我们便宜很多。
洞见:生活有时就是这么会戏弄人,禁忌太多,你的好心可能因为礼数不当而办了坏事,即使是这样,我们也应该时常怀着好心去办事,因为这世上的好事还是比坏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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