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锦堂文稿
作者︱花剑
摘要︱我们在世事的激流里卑微和无助,如一粒尘埃。——本文转自【锦堂】微信公众号
我是一粒尘埃。
2016年如已经逝去的很多年一样,如燃尽的炭火,昨夜已在我身后渐渐熄灭。
剩下的只是些许闪烁明灭的微光,那是它仅存的记忆。
时光对于你和我来说,都还很长。我们不必沉溺在那些积年往事的回忆里。
过去一年发生的事,过去十年发生的事,有什么区别吗?
所以,2016和过去的每一年一样,都只是时光的舞台。
我看着时光在舞台上旋转,变幻。我忽而欣喜若狂,忽而满目忧桑。
但不论悲喜,我只是这舞台上的一粒尘埃。
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菩提是什么?是顿悟。
顿悟要多久?一秒还是一生?
我也不知道。
我身边也有很多尘埃。每一粒尘埃,他们的运动轨迹都不一样。
这个世界的奇妙和魅力就在于此。
有的尘埃,如我,是做无规则的布朗运动。
有的尘埃,信誓旦旦今年要如何明年要怎样,到头来还不如布朗运动。
在命运这舞台上,尘埃能决定什么?
说到尘埃我想说说昨晚我看的电影,史蒂芬·金编剧的《致命电话》。
31日凌晨,我刚给一家影视公司写完一份PPT,是一部总投资6000万的电影项目策划。
我花了大约10个工作日完稿,完稿后我决定放松一下,而半夜三更最好的娱乐方式就是看电影。
电影的开始是每个人的手机突然改变了频率,控制了人的思想,只要接听或者拨打电话就会变得狂躁,然后会屠杀他看到的一切正常人类。
疯狂的人群如狼群、如鸦雀一样涌上街头,见人杀人,见车砸车。
他们失去了任何判断,手机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电影的主人公Clay正在与妻儿通电话,却因为手机突然没有电了他逃过一劫,但是他非常担心家里的妻儿,要回去找他们。
看完电影,大约凌晨4点多的时候我去网上搜这部电影的资料,在知乎看见有网友问关于《致命手机》结局,他说没看懂。
我回答说首先得告诉你,最后主人公Clay没有找到他的儿子,他和其他被手机洗脑的人一样,变成了失去灵魂的躯壳,密密麻麻的在那个阴森的信号塔下日复一日地转圈。
我说我像电影中那个黑人大叔一样,也非常讨厌“成群结队的东西”。在客观看起来毫无理由的情况下,很庞大的一个群体突然变得失去本性,变得行动如军队般服从和统一,变得六亲不认,变得嗜血和杀戮。这个很可怕!
我觉得这部电影给我最大的益处就是,原来我只是很模糊地意识到,跟随在大规模群体里虽然看似不孤单,但是会失去自我,会身不由己地被别人推着走,这是盲从。
而史蒂芬直截了当地说,这种成群结队的东西是失去了灵魂的丧尸,会给这个社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惊出我一身冷汗,因为只要稍微想一想,确实如此。
大多数人在做一件事情,有时候是90%以上的人都在做,那件事就是正确的吗?
就拿罗尔事件来说。
十年前,《女报故事》还名叫《新故事》的时候,刘侠风刚刚到杂志当编辑的时候,我就认识罗尔大哥。
那时他是编辑部主任,他约稿催稿,谈稿改稿,与我情同师生。
2015年12月,《女报故事》停刊前最后一期有我的那篇《你是辉煌》,就是罗大哥催我写出来的稿。
我和罗尔大哥打了近十年的交道,我也识人,知道他是一个非常非常真诚的人。
跟文学刊物打过这么多年的交道,我知道什么是编辑,编辑就是一群埋在文字堆里的文人。他们或许不通世故,但我至今为止没有遇到过一个人品有问题的文学刊物编辑。
恰恰相反,每一个编辑都是用自己的人品去赢得作者和读者的信任。
论人品,圈内很多作者、读者、编辑对罗尔没有任何怀疑!
论专业,罗尔是全中国最好的编辑之一。
论父爱,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喜欢罗一笑,喜欢到了命里。
可是在很多网友心目中,他却成了一个虚伪小人。
2013年,罗尔大哥一家路过重庆,专程来见我,是我去火车站接的他们一家人。
那一次,就在我自己家里,我接待了和我畅聊外国文学,聊圣经,聊迪伦马特剧作《老妇还乡》的罗大哥。
我接待了老是笑眯眯的文芳嫂子,还有他们的女儿。
老爱去抱我们家那只猫的,罗一笑。
然而,从患病到后来只有三个月的时间,罗一笑就在平安夜走了。
这个像小天使一样爱笑的女孩啊,花剑叔叔送你的那本《金刚葫芦娃》还在吗?
你不是有金刚头吗?你就舍得离开这么爱你的爸爸和妈妈?
而你的爸爸受到了中国网络史上前所未有的攻击。
那些人成群结队,如狼群,如鸦雀,以数亿万计,有网络大V,也有寻常网友,骂什么的都有。
更有人是借罗尔这个名字,营销自己。
我只想说,网友们是在用他们的善良,在一个父亲滴血的心口上补刀。
说罗尔有三套房产的人,难道一个人必须得走投无路、家徒四壁的时候才能开口求助吗?
说罗尔不喜欢女儿的,你们没有看见过罗尔看他女儿的眼神。
那眼神,能温暖最冷酷的心。
杭州的岳王庙,有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天日昭昭。
这是岳飞在冤枉被杀之前,口里喃喃念着的话。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天日当真昭昭吗?
《致命电话》里那个黑人大叔说,正义始终会战胜邪恶。
我在知乎的问答里说,这话是没错,但是你得看用多长一个时间段来考量。
因为,看不到明天的人多了去了。
罗一笑,不是就终于离他父亲去了吗?
我渺小如一粒尘埃,我也明明白白地知道罗尔大哥心里的痛。
他这样一个坚毅的人,世人辱他毁他,他只当作赎罪。
但他最爱的女儿去了,我知道他真的会想到离开。
所以,那天我第一时间给罗大哥留言,大哥你要撑住!!
昨天全国人民都在庆祝新年,我知道罗尔大哥和文芳嫂子不愿意过这个新年。
因为,以后每过一年,就意味着他们的女儿和他们的分别,又多了一年。
世上最惨痛的事,莫过于此。
我们在世事的激流里卑微和无助,如一粒尘埃。
当2017年的第一束阳光照进我窗,我来到书房写这篇文章。
文人嘛,这一点我和罗大哥一样,高兴也好,悲痛也好,总喜欢用笔来表达。
真不是矫情,因为除了文字,我们一无所能。
我写文字来挣钱养家,写策划、写文案,营销啊融资啊招商啊,PPT啊。
我写文字来温暖自己,写微信,写故事,写小说,我几乎每天都写日记。
我是活在笔尖上的一粒尘埃。
写什么不写什么,有时候是老板客户来决定,有时候是状况情绪来决定。
大多数时候,这不由我自己决定。
比如今天这篇文章,我不知道最后会写成什么样。
我查了一下,在中国罗一笑所患白血病的治愈率只有19.6%。
用武侠的话来讲,当医生出手之后,其实那个孩子生还的机会只有不到两成。
我一直相信如果不进医院,罗一笑至少可以和他的爸爸妈妈过完这个元旦。
但是,我们谁能忍心放过这个机会?
在治疗癌症的大军里,罗大哥如《致命电话》里着魔的人群一样,
如蝼蚁般步调一致,纷纷把亲人生存的希望交给医生,而自己受尽煎熬。
谁能不这样?还有别的办法吗?
对我来说,12月24日,罗一笑走了,2016年最后的希望就这样过去了。
有些悲痛,如果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体会不到的。
有些惊喜,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体会不到的。
在新年的第一天,我只想对所有人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
我们从来不活在昨天,也不活在明天,我们只活在现在。
我们只有今天。
今天我对你说:爱自己,别盲从,不伤害。
这就算是我的新年寄语吧,谢谢所有关注锦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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