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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为人 我很抱歉

生而为人 我很抱歉

作者: 因为我是水瓶座 | 来源:发表于2019-12-06 14:34 被阅读0次

           在时隔两三年之后的今天,突然想起我在简书上面有这么一个账号,然后顺理成章地将这个账号下的所有文章都通读了一遍。我是个表面粗糙但内心却很细腻的人,所以在读每一篇文章的时候都会用心去细细地感受我当时写下那些文字的心情和场景,以及记忆中的那个我所处的那段时光带给我的是什么样的色彩。

          可惜我是一个俗人,一个彻彻底底的俗人,文章里大多都是一些我对生活,对感情的宣泄,并不存在某些价值。可正是那些宣泄,让现在这么麻木平凡的我,终于找到了一点生活的气息,一些活着的气息。原来在好久好久以前,我曾经会有那么多的小情绪,那么那么喜欢过一个人,感情是那么那么的丰富。就连抱怨发泄都是那么的真实,我很还念,却不想再变成当年的那个人。

    写到这里,应该结合之前写的文章,给以前的我一个交代——我最终还是没有和心目中那个又爱又恨的“金先生”走在一起,因为很多很多的原因,我们结束了我们长达3年的恋爱(2015年10月1日——2018年9月11日),我只记得分手的那天,我坐在合肥通往武汉去的动车上,哭了一路,等回到家的时候,眼泪早就流干了,而我们的这段感情,也从此在我心中画上了句号,一个永久的句号。

    在那之后,每天对着身患绝症的母亲,我一度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神秘黑洞,那里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我每天凝望着它,不知道它要带我到哪里去,可我还是看着它,因为看着它,我会忘了我自己,忘记所有的负面情绪,忘记所有的悲欢离合,忘记现实中必须面对的一切烦恼,甚至忘记用什么样的情绪面对痛苦和悲伤。

    人总是要死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每个人都不可能永远陪着你,记得要与每个即将离开你的人好好告别,那些离开你的人,你生命中很重要的某个人一定会以另一种方式继续陪着你。还有好多好多的心灵鸡汤,我并不想一一写出来,因为在面对悲伤和绝望的时候,这些鸡汤并不会真正的减少你的难过和懊恼。在我看来,你面对这些悲欢离合,爱憎厌妒怨的时候,哪些会伤害到你,哪些又会真正影响到你,这些都是取决你自己,你的心,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懂你自己吗?我不懂,以前不懂,现在好像懂了一点,因为我失去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以前说实话,打心里说我并不觉得这个人对我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而已。就像我认为的千千万万个母亲一样。

    我们家里人平时都从未对对方流露和表达过任何情感,都是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顶多也就暗自关心,鲜少问候了。我的家里的所有人,都是那种不善于对人表达情感不善于关心亲人的人,所以这导致我以为我的母亲只是我的一位亲人,一个可以肆无忌惮依赖的妈妈,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一个日渐衰老到需要我来照顾她的人,这些好像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早已根深蒂固。所以在得知母亲身患绝症的日子里,我虽然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陪着她,但鲜少真正了解到她,也从未主动了解过她。我们之间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隔着了一条很宽很宽的无法跨越的大河,河里流淌着的不光是时间,还有好多好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让我对她越发的迷惑不解,对她说的话做的事,包括她的爱好,她的小习惯,她在意的东西都不太认同。而这些不认同的背后,就导致了我们之间太多的相对无言。在陪母亲养病的整整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真真正正心平气和敞开心扉聊天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

    那段时间,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体,苍老得不像同龄人的脸庞和手指。我的内心就像一个气球,被一些莫名的情绪涨的鼓鼓的,却无从发泄,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开始不止一次幻想过母亲离开的场景,是不是只有当一切都结束了,这些让人难过的负面情绪也会随之而去。可每次当幻想结束之后,我又觉得很对不起母亲,她明明好好地躺在那儿,我却老想着她离开的场景。随即又开始害怕,若是母亲真的离开了,我该怎么办才好,我很无措,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知道自己随时都要面对这些光怪陆离的世界一样无措。我开始恐慌,开始彷徨,开始害怕,开始祈祷,开始计算,开始安慰自己,开始迷茫,又开始了一天新的生活,我照常上班,照常送母亲去医院,照常替她买药,照常感叹生活的艰辛与无奈,照常叮嘱母亲要改掉一些不良的习惯,比如吃饭不能太快,不能吃这个,要多吃这个,这个就不要了,那些东西还留着干嘛,你怎么又去打牌了...

    最后,母亲终究还是离开了。母亲离开的前两天,就一直躺在客厅的小床上,大概每个将死之人都会预测到自己与这个世界告别的日子,母亲也不例外,所以选择回家。我就搬了一个板凳,坐在母亲的旁边,时不时地帮母亲擦拭着身体,那时的母亲,被病魔折磨得已经不成样子了,像极了以前在书上看到的非洲饥饿儿童的模样。我看着那样的她,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我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再正常不过了,甚至还能和爸爸一起商量着该如何让如何处理母亲去世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整个人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不知疲倦地忙碌着,没事做的时候就在那静静地看着母亲,也不说话,心里也没有其它想法。

    直到母亲去世的那一天,我才明白,有些很重要东西,它是真真正正地不在了,我的生命缺少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不再完整,我失去了我所有的信仰与依靠,失去了所有生活的动力,失去了对生活的任何希望。那一刻,我很恨我自己,我要是早点带着止痛药回家就好了,母亲也不至于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还要忍受那么多非人的疼痛折磨。我在接妹妹回家的路上,大哭了一场,就像是一场宣泄,在命运面前,我终究是选择了投降,蛰伏多年的情绪,一下子充盈了我的全身,我却没有任何生活的动力。

    时隔多日,母亲已经离开很久了,我还时常想念她,发自内心的想念。特别是在睡觉前,我曾不止一次遗憾,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梦见过母亲,难道她真的这么狠心,就这样抛下我们就不管不顾了吗?后来我百度出了很多答案,有一条印象深刻——那些我们已经去世了的亲人,之所以不会出现在你的梦里,并不是所谓的绝情狠心抛弃你们,只是怕打扰那些还在继续生活下去的人,怕因为自己叨扰影响到他们的生活,怕给他们带来不好的灾难,比如说霉运。毕竟阴阳相隔,她自己的路已经走完了,缘分已尽,活着的人应该明白才对。

    我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人的一生,为何有的何其短暂,又有的何其漫长,为什么人会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七情六欲,为什么人生总有遗憾,总不被满足。庆幸的是,我终于明白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打心里的明白,并不是道听途说或者是理应如此道德规范的那种明白。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我很抱歉,这种遗憾并不能因为我的歉意减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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