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的存在还有什么必要?除了用来看欧美电影、体育赛事,再也没啥看头。
譬如爱情之类的电视剧,我看见风花雪月,总能想到背后的一地鸡毛。抗日神剧就不用说了,那完全是在侮辱观众的智商。
古装剧,一群女人竞争一个男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可以说无趣之极。现实生活中的女人完全不是这样子,她们进可以享受纯肉体欢愉,不谈爱情;退可以选择人工受孕,甘心成为单身妈妈。
家庭伦理剧,完全是哭爹喊娘,上蹿下跳,不忍直视。既然生活已经这么艰难,那不如看看娱乐休闲类的综艺。
综艺节目也是各种雷同——很雷人的相同,就好比不同城市的旅游景点兜售的纪念品一样,闻起来有一股义乌小商品市场的气息。另外的问题是太煽情,每个人不讲点苦难史,不整出极端矛盾冲突来,不戳中泪点、痛点、以及G点,根本不能成其为节目。
互联网时代,就象沙滩里有金子,淘金的人怎么能嫌沙子多呢?就是泥沙俱下,看你能不能淘到金。
这些如沙子一般的节目,之所以一直存在,并将长期存在,就说明它们有着广泛的受众和顽强的生命力,我当然能够理解,并保持观望的态度,有空会看一两期。
我欣赏说人话的节目,文涛主持的锵锵,我认为是金子。这个节目存活了十九年,三张嘴巴,三个茶杯,三把椅子,桌子上垫一张报纸,大家围桌谈笑,好似朋友一样,随意发挥,海阔天空,一般不会有中心思想,也不企图得出什么结论。
文涛主持节目时,说笑调情,插科打诨,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我正好喜欢这样的他,人家讲黄段子,那是一种风格。这也许只是我的偏见。
锵锵是我十多年来的保留节目,现在我已经毫无保留了。
他的观点就是没有观点,勾引嘉宾发挥,任何观点仅仅是谈资,他才不管你持有什么观点,他关心的是你聊得是否有意思。
他的立场就是没有立场,有时候显得有点爱憎不分、是非不明。嘉宾立场不同,只要能自圆其说,聊得够带劲,有趣味,那就很完美。
文涛其实是一个细致、敏感的人,做任何事都像对待一件艺术品一样。他是一个在私家车上激吻紫衣女子长达半小时的男人,他还是一个经常在深夜里躲在被子里哭泣的男人。
在梁文道的眼中,窦文涛骨子里是晚明江南文人的性格,没事喜欢喝喝茶,观赏书画,赏玩古家具、青铜器。
梁文道,哲学系毕业,零八年皈依南传佛教,他阅读量惊人,写的书倒是不怎么样。主持一档节目一千零一夜,我偶尔听听。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读书最终之目的,就是要更宽容地看待这个世界。
许子东,岭南大学中文系教授,我喜欢听他讲现当代文人轶事,尤其是郁达夫和张爱玲。
周轶君,阿语系毕业,春节时她推荐的书居然是古文观止,人在中东,女汉子夜读古汉语,这画面够魔幻,时间和空间都是隔着的。文涛问她怕不怕老公把她甩掉,她却说,正好相反,她是一个需要独处的人,在任何地方都能独自生活。
我最喜欢的女嘉宾当然是竹幼婷,自从她嫁给一个参加铁人三项的男人之后,迅速怀孕待产,再也不见来上节目。文涛有一次把另一位女嘉宾林玮婕喊成:幼婷。此处有蹊跷。
还有时刻端着的傅晓田,美丽而端庄的陈淑琬,三联的大记者李菁,我都非常喜欢。
真实生活中遇到一个有意思的人是多么的艰难,就算有,也没有这个际遇。而这个节目集中了许多有趣的人,中年不油腻的作家马家辉,收藏家马未都,老年还赶时髦的王蒙老爷子,活跃于纽约和香港的查建英,社会学家周孝正老师,还有一本正经讲犯罪心理学的李玫瑾老师,都是很有特点的人。
知识有时会成为一个人的障碍,很多人其实只懂某一个科学,就异常固执地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理。当我见识了各色人等之后,我就觉得,需要把自己再打开一些,不断接纳各种古怪的人或者观点,吸纳新知识,对自己的想法,必须持怀疑态度,如此才会不偏执、不拧巴,和这个世界和解。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美丽的姑娘让人难忘,锵锵的声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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