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两个中年妇人坐在床尾呢喃低语,逐渐清醒的意识里她们是邻居。心里想:这地方有意思,邻居不经同意可以随便进别人家里,如同自家一样随心所欲。我起身坐起,发现床单上撒满巧克力碎屑,忙叫着她们一起帮忙把床单扯下来抖落干净,见床尾地毯也有碎屑,真见鬼,是谁在这吃东西后不整理。铺回床单,转身打量房间,阳光从窗口照进来,黄茫茫半片墙上,这是一间空旷没有太多装饰的屋子,举架很高,水泥墙和地面透着冷森,大白天我竟像裸着站在冬夜里,阳光照不到那半面墙的半腰,有个脸盆大的圆洞,湿濡油腻的边缘挂附着红黑相染像蜡烛油样的液体,看过去时有一珠滴到了下面的白塑料布上,是的,有一部分还可看出来原本的白色。这是一根半米多高的水管,顶上有个生锈的水龙头,水龙头上挂着一片塑料布,已被黑红液体滴淋成屠夫的围裙。没有闻到异样的味道,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味道。转头看后面的墙,一面化妆台立在墙根,镜子上挂着红绸,一直搭落到地面。
“我要离开这里,无论如何马上离开。门呢?门在哪儿?”哦看到了,门就在眼前墙的最上面,“这是地下室吗?地下室怎么有那么好的阳光照进来?”,踩上那个红绸的吊床,爬上那砖板就可抵达那扇门,然后跑出去。
手摸索着相对稳定的砖,抓住向上用力,脚下红绸飘摇晃动,手刚着力又被晃松开。额头和后背沁出密密冷汗,绝望中手臂被拉住,是床尾那邻居,抓住她的手重新用力,
问她:这房子我爸妈租了多久了,多少钱一个月啊,附近有没有好点的”,
“这房子一个月300,是附近最便宜的,我们那栋一个月500呢”。
终于上了砖板,翻倒在地,精疲力尽。有小孩子嬉笑玩闹,顺着声音望去,下面几个五六岁孩子身披红绸玩着游戏,镜子上的红绸也有被风吹起,像着了魔拿起手机拍照,照片里一切都在,化妆镜,红绸,水龙头,孩子,不同的是背景竟是苍白的灵堂。
我要离家,我要走。
“你往哪走啊?我弟弟就死在外面走廊里”
用力摆动头,终于从梦里醒过来了,很久没有这样清晰可怕的梦了。
惊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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