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二岁的叙利亚男孩,在黎巴嫩的法庭上,状告自己的父母,理由是:他们生了我。
他的父母满腹委屈的为自己辩护:我也是这样长大的!我为了养活孩子,一辈子像奴隶一样卖命工作,犯多少罪都愿意。乍一听,父母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但是细思发现,他们因果逻辑很是问题,似乎生养孩子是因,活着艰难苟且是果。
试想如果活着本身都很艰难,活着就是受苦,那又何必连累新的幼小生命,在这暗无天日的人间地狱里挣扎。在我看来,孩子不应该给父母不幸的人生背锅,孩子应该是父母生命的升华,而不是赞恩父母那样从来没想过让孩子成为好人;每一个孩子都应该是洒落人间的天使,应该在纯洁,温暖,干净的环境里降生,而不是一坨屎一样的世界;每一个生命都应该是在期待和祝福声中降临,而不是床笫之欢的不速之客;如果没有能力让因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生命活的幸福,有尊严,我还是奉劝人们要慎重。
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选择“丁克”,因为孩子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充满希望,那么的让人斗志昂扬,是我们活着的见证,更是活着的奋斗目标。随着年龄的增长,见识的增多,我才发现孩子之于我们远不止这些。看过一期《金星秀》,采访的嘉宾是刘嘉玲,主持人金星问关于孩子的话题,刘嘉玲说曾经有一段时间,她非常想要孩子,理由是就好像女人人手一包一样,孩子是女人的标配。再后来,她认同了丈夫梁朝伟关于孩子问题的看法:孩子是责任,养不好对公众人物而言,影响太大,所以他们选择做丁克一族。还有水木年华的前成员李健,曾有网友说:你们那么好的基因,如果不生孩子,那不是白瞎了吗?李健回复说我不觉得自己的基因有多好。孩子是社会责任,是个人选择。选择做丁克的这一群人是一种超凡脱俗的存在,用现在很时髦的说法就是“潮”。
跟丁克一族相反的还有一群人,他们认为孩子是命运的赏赐,是恩典,就像赞恩的母亲在女儿萨哈死亡之后又怀孕,还美其名曰“真主的赏赐”。正是母亲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赞恩,“你这是拿刀子往我心上扎”,赞恩彻底绝望,“我只记得暴力、侮辱、殴打,链子、管子、皮带。我听过最温柔的一句话是:“滚,你这狗娘养的。滚,你这垃圾。”父母无休止的生,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像赞恩一样被永远踩在脚底下的地毯一样的孩子,悲剧在可预知的范围内重演,这才是最惨绝人寰的地方。越是穷越是生,越是生越是穷。这就像一个魔咒一样,陷入死循环。曾经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接触过一个无赖,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混迹广场舞大妈圈,勾引良家妇女。他大概四十岁左右,妻子据说病逝,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最大的十岁,最小的三岁。每当没钱花的时候,就带着四个孩子往政府领导办公室地上一坐,摆出一副不给钱就不走的架势。这招还真管用!几次三番下来,城镇最低生活保障有了,困难群众救济一月一次,还有各种慰问都向他家倾斜。有几次去慰问的时候,不见其人,就见稍大点的孩子,熬了一锅稀汤面条,给小点的孩子分食。这些孩子摊上这样的父亲,对那个男人而言真可谓上天的赏赐,孩子成了博取同情,敲诈勒索的工具,除了没有贩卖亲生骨肉,他干的事情不比人贩子高尚到哪里去。懵懂无知的孩子降生在这样的家庭,前途和命运堪忧,想他们有一个有价值,有尊严的人生,根本就是奢望。
对于孩子,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是心中有爱,心怀美好的,但不排除以爱的名义,实施绑架,绑架孩子自主选择人生的权利。尤其是我们的传统儒家文化,太根深蒂固。为了弘扬孝道文化,愣是把父母的生养恩情推崇到至高无上的地位,诸如哭竹生笋,卧冰求鲤,闻雷泣墓等典故,甚至还有介子推割肉喂母这样的故事。孝道文化的逻辑:你连命都是父母的,还有什么不是父母的。在还没有思辨能力的年龄阶段,我对这套理论深信不疑。可如今不一样:我们以怎样的面貌活在这个世界上,从呱呱坠地开始,有些命运都已经注定。从这个角度来看,该说抱歉的应该是父母。他们未经我们的允许,就把我们降生在不完美的世间。
曾经在某本书上看过一句话:父母跟孩子的关系,只是生命与生命的相遇,短暂交集之后,各自安好。我很喜欢这句话,理性、中肯,没有那么多的回报与相欠,相互交缠又各自独立。人性最深处最不喜欢的就是还不完的债,作不完的揖。父母抚养孩子于弱小,孩子赡养父母于老迈,人之常情,为何还要强加欠与恩的逻辑?如果我们不觉得欠父母的,那面对父母对我们的人生横加干涉时,会不会断然说不?如果父母不期待孩子的“乌鸦反哺”,那面对老弱病残的晚年,会不会未雨绸缪?谁也不是谁的期待,谁也不会是谁的负担。
总而言之,父母与孩子相互之间的责任与义务都是有限的,给彼此留有空间,给生命腾出更多自由的余地。我希望我的孩子,可以感念我们的辛苦和不易,不希望他们背负欠债的沉重十字架,期待他们轻装上阵,展翅翱翔,活出生命该有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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