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大一粒,满屋都是亮,猜猜是啥?”在忽闪忽闪的煤油灯旁,满头稀疏的白发在脑后挽了个发髻的奶奶笑着问我。
“哈哈!是煤油灯!”刚上小学的我得意地看着奶奶。
奶奶咧着满口假牙笑了,满眼都是宠溺,在煤油灯忽闪摇曳的灯光中显得格外年轻。
那时还没有电灯,晚上照明全靠煤油灯,那时候叫洋油灯。一般也不常用,只有哪天我们作业没有做完才会点亮它。
黄豆大的灯火成为全家的中心,姐妹们一人一个板凳各自坐在方凳前做作业。奶奶会坐在我们的后面缝隙里,就着漏出来的光吱嘎吱嘎摇起她的纺车,把从自家的羊身上剪下的羊毛纺成线。后来妈妈用这毛线帮我们姐妹三个织成了毛衣,很厚实的本白毛衣,后来又反复拆洗织,它伴我了我三十多年,哪怕后来有了色彩斑斓的针织羊毛衫我也舍不得扔!
我们家的煤油灯都是自制的。底座是玻璃瓶,各种形状都有。有的是药水喝完以后留下的,有的是墨水用完后的。都是先把瓶子盖挖一个米粒大小的洞,盖子上面再放一个铜板,或者中间打了洞的圆铁皮。洞里面穿一根棉纱线做的灯芯。最后瓶子里装上煤油就可以用了。
黄豆大的灯光摇曳着,呼呼的北风吹得窗户上的塑料纸哗哗响,奶奶的旧纺车嗡嗡地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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