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的一个学生向我抱怨她学校的老师找她去谈话,这让她压力很大。不仅如此,同学们有时一些对她不友善的看法也经常困扰着她。
「你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自己很在乎这些周围人的看法?」,我半埋怨半好奇的问道,不想她却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告诉我「大概是从初二开始,就慢慢开始变得关注这些东西了。」
「老师,我应该怎么办?」她有点迷茫的看着我。
我想先和你讲一个发生在我小时候的故事。
记得我还不懂事、牙牙学语上大班的时候,幼儿园有一天举办了一个比赛:扔篮球比赛。
规则简单的令人惊讶:每个参赛者朝自己的的头上抛球,接住就算一次。这样反复抛与接,球的高度得超过头顶。如果球落地则重新计数,一分钟内,连续次数最多的人获胜。
这项对于成年人来说易如反掌的比赛,放在年幼的我们身上,却不轻松。不单单需要准确抱住一个硕大的篮球(一不小心就会手滑),光是抬头看一分钟天空,脖子就会很酸。但是最关键的却是其他人的表现让你好奇不已:旁边人似乎掉球了(心喜),旁边人似乎坚持很久了(紧张)。
幸好那天母亲陪在我旁边,当我被选为代表之后,她悄悄地把我拉倒一边,然后叮嘱我:「等会儿抛球的时候,你千万不要管其他人抛的怎么样,只在乎你自己,每次抛成功之后,就在心里面默念记下次数。」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母亲的这番话语成为了我唯一的赛前指导。
但比赛开始之后,我立刻发现,其实这很难。因为每个选手都配有一个记数裁判,所以当听到旁边猛地响起一声表示落地,要重新记数的哨声之后,你是很难忽略的。
更重要的,你似乎永远无法获知自己处于怎样一个位置,是领先还是落后,有没有人会抛得更多?
无论如何,在心中默默记数是一个帮我集中注意力的好方法(也许是母亲故意设计的),它让我拉回眼睛的余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似乎这就是我一个人的比赛。
你无法想象我得知成绩后的激动,关键是这种体验令人印象深刻:你的敌人只有一个人,你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你自己身上,然后你就被告知,你赢了。这中间,其他人仿佛消失了。
小组赛,半决赛,总决赛,每次我都用这样的方法拿了第一。
再和你分享一个令我印象深刻的例子:李开复先生以前曾是微软的全球副总裁,当他决定要跳槽到谷歌之后,对微软公司造成了极大的震动。于是它们一边拖延着李先生的离职日期,一边暗地里准备着诉讼,在正式离职的那一天,一封律师函寄到了新东家谷歌老板的桌上。
接下来就是长达半年的诉讼,这个期间,微软不仅用海量的资料来拖延对方的检索,还在舆论上进行道德制高点的讨伐。李开复说,那段时间实在是他心力憔悴的时光,不仅要面对亲人、朋友的质疑,更要花大量时间和律师团队准备诉讼。
在这种情形下,即使奔溃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李开复没有那么选择。他是这么做的:他谢绝了一切亲朋好友的拜访,停止阅读所有的新闻和八卦。专心致志地开发出了一种检索数据的小程序,用来应对微软提供的海量数据。
这一切,使得整个诉讼团队都异常高效,最后两大巨头都对这个案子达成了妥协。主管律师甚至开玩笑说:「开富承担了7个律师的工作量,如果有机会,欢迎他加入律师行业。」
事后,李开复在自传《做最好的自己》里面谈到这一段过程,说自己那时候也痛苦异常,但是靠秉承着一句话做到了最后,这句话就是:「有勇气改变可以改变的事情,有胸怀接受不可改变的事情,有智慧来分辨两者的不同。」
说到这里,聪明的你也许会明白,如果我当初没有专注一心,忽略别人干扰的策略,很可能不会取得抛篮球比赛的胜利,如果李开复不在改变结局的诉讼上去努力,反而受到外界影响导致沉沦不拔,最后的结局肯定没有那么圆满、干脆。
另外,其实你感受到的「别人的眼光」未必来源于对方。
几年之前,我的朋友告诉我她要去整形。我感到非常惊讶,因为在一般人的眼里,她已经算是一个身材匀称的女子了。
「那你打算去整哪里呢?」我很好奇地想知道。
「我打算去整我的眼睛,因为某一天卸妆时发现,它们竟然是不对称的,从此之后,我快要疯了,感觉似乎每个人都在盯着我的眼睛嘲笑我。」
最后,她通过整容找回了以往的自信。但是,我问过我们共同的朋友,大家都表示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个变化,当然更没有发觉之前她眼睛的「瑕疵」。
事后我想,虽然我知道每个人的脸部都没有绝对对称,也相信她的眼睛是一定程度上的不一致,但是,更多时候是她自己的不自信造成了「别人的眼光」的存在。
「别人的眼光」,我们真的需要那么在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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