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支撑着自己坐起来,赤裸着上身——下身还覆着薄薄的被单。
怎么了?我让你疼了?他有些无所适从。她不爱穿胸衣,致得乳房稍稍有些下垂,但仍是形成一条柔和美丽的曲线。她有她自己的美法儿。或是我没能让你高兴吗?记忆深处某种让他承受不来的自卑蓦地喷薄而出。
不是的,你从来没什么错。她遮住毫无防备的脸。她到底还是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的,生怕自己流珠挂涕的狼狈模样被他瞧见,亦或是自骄过剩?尽管潮腐的厚布帘子尽数隔挡了妄闯的夕照,房里不过几方了无生机的尘埃罢了。
太复杂了,她说,有关太多东西,生命,物质,性,爱,相逢和作别,无边的思绪和看不见的桎梏。太多了。 人为什么生而痛苦呢?我活得不痛快。
他轻抚她的唇,她的下巴,她的锁骨,肋骨,再到她的小腹,又是她的唇,他亲吻她的唇,她的双腿和趾间。我明白。你不明白,她总觉得他不懂。她喘着气,又发出一些细微的喉音。你不了解我,就像我不了解你一样,我们的痛苦是一致的,但痛感却各有各的。
但起码痛苦是一致的,不是吗?
她没再搭话,不置可否。
安静,仅有些微弱的环境声。
半晌,她勾起脚趾,颤抖过后又缓慢松开。我爱你。爆炸在空气里。他知道这话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潜伏在身体深处的某种不可名状的快感。他情愿当个傻子。我让你高兴了吗?她只毫无气力地轻哼一声。他把脸埋在她的皮肤里。他哭起来,她也哭起来。他狠狠抱她。
我想你,我要你,但我却抓不住你。
今夜来了。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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