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言我是暴君,可又有谁真正了解我内心的苦闷。
从出生开始,我的身份便蒙上了一层阴影。我的父亲是不得宠的秦国质子,母亲是赵人姬妾,吕不韦又不知是哪一个父?吕不韦从最初接触父王到敬献舞姬和秦赵两地分别游说,动机便是不单纯的,他想获取千倍万倍的酬劳,乃至秦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殊荣。
我仿佛是任意交易的一个工具而已,实在没有多大益处,只不过他们也不会想到,日后我会成为主宰天下的秦王嬴政。
是的,我是秦始皇,那个被后世谩骂了两千余年的暴君,可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比我更加享有声名的是桀纣与周幽王,还有那个功过难赎的隋炀帝。我何曾成为了你们眼中的一颗毒瘤,是因为焚书坑儒还是沉迷长生炼丹,可又不是我一个人追求长生,唐太宗李世民,唐宣宗李忱,明宪宗朱见深,明世宗朱厚熜,谁不是一个“长生帝”呢?是的我承认,我是有一些暴君的“潜质”,弑杀,穷兵黩武,不体恤民情,可那同样是我的一个人格侧面,是在我一统天下后方才显现出来的,反问一句,你们有看过我“建国”前的暴行吗?如果有,那也是在少数,我无法去反驳你们的言语。
倘若你们仔细了解我前半生的经历,便会重新定义我的作为。
我是质子嬴异人(子楚)的儿子,安国君嬴柱的孙子,大秦昭襄王嬴稷的曾孙,我落地的那一年,曾祖还有三年的统治时间,后来祖父与父亲在三年的时间里相继去世,大秦帝国的王位就落在我这个当过质子的王子手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因为有华阳夫人和吕不韦的支持,王位便稳如泰山。可是即位后才发现,我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真正掌权的相父吕不韦,这还不算,他与我母后时常保持密切的联系,后来又给他引荐嫪毐作伴,说什么是我的“假父”,还莫名其妙地给我生了两个弟弟,在雍宫那里,我当着母亲的面摔死了他们,并发誓与她永不相见。
从十三岁到二十二岁,我的忍耐到达了极限,如果再不发泄出来,我可能会疯掉,吕不韦被削权后自杀,嫪毐起兵造反失败后被五马分尸,阻碍我掌权的两个最大阻碍便消失了,没有谁能够阻挡我权力的步伐。
可是接下来,我又该如何下天下的棋盘呢?
楚国人李斯无疑是这盘棋局上最有价值的一颗,他的《谏逐客书》给予我巨大启发,由余,百里奚,邳豹,公孙支,商鞅,范睢,张仪等不是秦人却为秦国壮大做出巨大贡献。
后来又以蒙氏父子,王翦父子,桓齮,李信等人领兵攻伐六国与匈奴,贡献不小。
前230年,王翦灭韩
前228年,桓齮灭赵
前225年,王贲灭魏 前223年,王翦灭楚
前222年,王贲灭燕
前221年,王贲灭齐
在这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发生过两件有趣又可笑的事情。
克楚前,李信主动请缨领二十万兵马,可却以失败告终,而后老将王翦扬言要六十万兵马,一个都不能少,我同意了。可在行军途中,他又和我要钱要地,隔三差五写信给我催促。其实他是在试探我的心意,但心自己兵权过重,会威胁我的权威。他比昭王大将“人屠”白起要聪明得多,懂得君威难测,也不似赵高那般披着虚伪的面皮不做人事。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他,不知我的统一大业还要延长多少年。
另一件是王贲挥师灭燕前发生的大事件,即你们所熟知的“荆轲刺秦王”,虽说它并未成功,却加速了我他有六国的步伐。我不知燕太子丹是出于什么原因派遣荆轲来刺杀我,甚至不惜以燕国机密为代价。六国已有四个亡国,燕国奄奄挣扎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荆轲与秦舞阳只不过是姬丹棋盘上的两颗棋子而已,可是棋子却被反吃了。丹不愿做亡国之臣,于是拼死做最后一搏,可他还是输给了现实,空留无限的遗憾与寂寞。
公元前221年,那是专属于我的荣耀,自平王东迁五百年以来的战国乱世在我这里终结,六国烽烟已不复存在,这是我引以为傲的历史功绩,你们可以批判我,但绝对不能否认我的成就。
始皇建制,三公九卿,郡代分封,书同文,马同轨,修长城,击匈奴,筑灵渠,哪一个不是福泽黎民巩固新生帝国。
我是一个好丈夫与好领导(可能有争议),却唯独不是一个好父亲。可能你们知道扶苏与胡亥,长子与幼子,可你知道我其他的儿子的名姓与生卒吗?他们的母亲甚至没有在历史的尘埃中留下一丝痕迹,我并不是保密工作做得好,只是觉得个人生活是隐私无需向社会透露,或许我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最适合谈恋爱的皇帝吧!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江山是用血堆积出来的,开国皇帝杀臣的不在少数,以刘邦,朱元璋,雍正三人为最,那些辅助我打拼天下的将领尽得善终,未有冤死之例(李斯与蒙氏兄弟为赵高所害除外)。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是一个仁慈且有毅力的君主,可对于两个儿子却无可奈何,扶苏的治国主张处处显示着他的懦弱平庸,不是大治之材,还和我对着干,胡亥呢,年纪挺小,野心够大,仗着我的宠爱胡作非为,后来更是联合赵高亲手残杀手足兄弟与开国大臣,实在是子不教父之过啊!
我知道我的辩解并没有实际益处,只不过平填你们对我的厌烦,可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
焚书坑儒是我的手笔,不过那也是我不得已而为之的,没有专一的统治思想,儒家只会批评抹黑,经典读来也是无人子弟,还不如烧完来得痛快(可能有些过分了),坑儒是因为方士侯生与卢生炼药不成反做诽谤,影响声誉(也有问我一部分责任),而最可恨的是那个徐福,他说些什么找到了蓬莱仙山可以求取长生药,只不过需要五百童男童女做为交换,最后竟然无缘无故消失在大海中心(有传闻说徐福到今天的日本定居,是日本首位天皇“神武”),还有杜牧笔下的阿房宫,那确实是极尽奢华的,也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财力,只不过没有他说的那般夸张而已。
纵使我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但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未感到一丝愧疚,即使有错,也是作为一个君主不可避免的通病,我的心事远不止于此,可我还是停止诉说了,毕竟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再怎样缅怀都是无济于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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