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时候,你牵着我的手教我如何走哭泣的时候,你塞给我的糖果甜味在心头每天忙前忙后想问你有没有自己的梦为什么你的眼里只看到别人的忧愁……
那时候,我还是任性的小桔子,总是哭喊着要你背我去村口看花戏。你总是抱着我,说桔子快快长大呀。小小的我以为,长大了我就可以背着你去镇子上,于是坐在屋檐下,看着对面葱葱郁郁的大山,就想呀,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我快点长大呀!
五岁的我还不太记事,就早早的入了学堂。爷爷总是背我去学校,放学回来远远地就看到篱笆后面,一手扶着栓牛的木桩的你,夕阳的余晖刚好洒在庭院里,洒在篱笆上,洒在你深绿色的头巾上。
大一点的时候,你说,桔子啊,你要学着做饭呀,不然以后嫁不出去的。你一定不记得,那时候我不过八岁而已。
还记得那时候家里有一只灰色的猫,它没有名字,却一直和我睡在一起。还有一只狗,我没有玩伴,它们就是我的玩伴,
这个村子四周都是大山,学校也在山里,那时候,我就想赶快长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有一回,在语文书上学了海上日出,对这陌生的字眼感到好奇,就问你有没有见过海,你看着天边的云彩,眼里有些落寞,说你从来没有走出过这片大山,我在心里偷偷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带你去看海。
上初中的那一年,家里养过一只小羊羔,它太小了,又没有母乳,你给它买了奶粉,冲好了灌进细口的玻璃瓶子里,喂给小羊羔喝。我模糊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你了,那时候没有奶粉,你就把白粥煮的融融的,一口一口喂给我。夜半我从梦中哭醒,你总是用一碗温热的白粥哄我入睡。
记得有一年村里改电路,整个村子老是停电,我怕黑,晚上的时候,你总是抱着我,坐在火堆前,唱一些古老的歌,有一些实在难懂,我只是静静的听着,然后缓缓入睡。我小时候睡觉总是梦中哭醒,有时候甚至不醒,就那么大声的一直哭,你以为我醒了,就坐起来抱着我,一直哄到我不哭了为止,有时候我甚至会整夜整夜哭,你就那么坐着陪我一夜,而我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再后来,我去了县里上高中很少回家,每每回来,你都给我做好吃的,然而你的两鬓添了许多华发。每次去学校,你总是说,在学校穿暖和、吃饱,我走了老远,回头你还是站在篱笆边看着我,满眼不舍。我也忍不住落泪,不敢让你看见,转身一路小跑着出了村庄,才停下来,坐在村口的桥边放声大哭。
那时候我不懂那是不舍。前年,我考上大学了,你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
从此与你,只剩冬夏,再无春秋。
去年端午实在想家,便从学校回来了。家里的黄狗不见了,你说十多年了,这黄狗是老死了。你还是爱养流浪猫、流浪狗,就像这二十年你一点也没变一样,可我只知道,你老了,眼花了,手麻了,头发都白了,甚至牙齿也掉了,可是你依然那么爱我。
有时候我也问自己,是什么让你对毫无血亲的我爱的如此之深,我想那可能是源于你的善良。
你说,桔子啊,上完学回来吧,以后就住在这儿,一辈子哪儿也不去。你想让我守着你么?不是的。你是想让我生活在这安宁、纯净的地方,你怕我不能习惯外面的生活,你怕我受人欺负……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如今,只希望我成长的脚步能赶上你老去的速度。
我最亲爱的奶奶,你等等我吧,好不好?我会快快成长。
2014.08.04❤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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