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对大院的记忆却是断断续续,很多的人和事都已模糊,仿佛沉淀在记忆深处,或许某年某月某天某件事会突然唤醒它们,能够静静地重温儿时的欢乐。。。
最初的大院在东营,那时还小,印象最深的就是一进大门迎面而来的大大的石碑,上面题着“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八个字。石碑后面是篮球场和操场,旁边是礼堂。那时候礼堂是很神圣的地方,几乎天天都要开会,传达各种指示和精神。记得礼堂的屋顶上曾经养了一群鸽子,院里的孩子们经常帮炊事班喂鸽子,也算是日常娱乐。后来换防走了,鸽子们也不知所终。
上小学那年,爸爸换防去了滨州,还是住大院。集体搬家的队伍浩浩荡荡,坐在大解放驾驶室里的我一进新院子就被满院的花震惊了!那是一种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学名的植物,我们小时候叫它饽饽花,它的种子圆圆的,饼状,排列整齐,可以吃。这种植物特别皮实,落地生根,大片大片地繁殖,开起花来就像串串红,远远望去,粉的,白的,红的,肆无忌惮,洋洋洒洒,煞是壮观。
后来,在大人们实用主义的改造下,那片花海变成了菜园,种上了黄瓜、茄子、西红柿、辣椒。。。不过依然是我们的最爱。午后上学的时候去菜园遛一趟,书包里便多了一根黄瓜或者几个西红柿,路上的零嘴就有了。那时候的孩子似乎什么都吃,我印象中的零食几乎无所不包:柳树芽、榆树钱、槐树花、芦根、高粱杆、莲子、枣、知了、蚂蚱、豆虫、蜂蛹。。。现在这些东西别说吃,见都已经很难见到了。
那时的大院基本上属于家属院了,一排排平房的间距很大,家家户户都把门前的空地改造成自家的菜园。当时姥姥姥爷跟我们同住,姥爷喜欢种地,除了各种蔬菜,还在菜园周围种了一大圈向日葵。夏天开花的时候,大大的花盘透着蓬勃的气息,金黄一片,很是好看。
大院里的公共设施很齐全,篮球场,排球场,乒乓球台,单双杠,平衡木,应有尽有。大院里的孩子也因此有一种心理上的优越感,时不时地带同学来大院玩儿,也是有显摆的成分在里面。记得日本连续剧《排球女将》风靡的时候,大院里的排球场上每到傍晚简直是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那时家家户户还没有电视,大院里有公共电视室,里面是一台当时很罕见的20吋的日本进口彩电,用一个大大的木头箱子锁着,有专门的人负责开关。吃过晚饭之后,各家的孩子就去电视室占座了,特别是播放《血疑》、《排球女将》这些热门剧的时候,更是竞争激烈,电视室里坐得满满的,大家边看边讨论,捎带着再聊聊家常,那种热热闹闹的感觉是如今体会不到的。
现在去电影院看电影很舒服,有吃有喝,还是3D的,可是我总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了。以前在大院里我们的电影都是露天的,也是要早早去占座的,马扎板凳在操场上排得整整齐齐,调皮的孩子会占银幕后面的位置,看倒映的也是一种乐趣。
大院的日常是嘈杂的,繁琐的,大人喊,孩子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院的生活又是快乐的,每个人都认识,各家有事都伸手,空气里都是浓浓的人间烟火情。走了这么久,发现自己丢掉的东西越来越多,很怀念那些简单的岁月,简单的生活,真希望能够昔日重来。。。
我的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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