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6」
我出生在一个毫不起眼的江南小镇,
在我眼里,那就是文明中心、世界之都。
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是个失去了廉耻观的人。
我对他人和世界不怀抱任何责任。我只忠实于自己随时随地的欲望。
我喜欢监控探头给我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无所不在的恐惧感,二者如此紧密的黏合在一起,以至于我根本无从区分它们。
你的记忆,是一座乐园,里面满是欢笑、疲乏、激动。
我的记忆,是一座空城,硕大而空寂,连丧尸也没有。
后来我果然练就了千里辨音的本领,我可以听出火车正经过的隧道的长度,火车上乘客的窃窃私语,
我以前是刺猬,现在正变成狐狸。
我的性格很软弱,
但我生命中重要的女性都极其坚强,奶奶,外婆,母亲,妻子,甚至我的女儿,
我不知道是我的软弱在某种可能性里添加了她们的坚强,还是纯然出于运气能与她们共度生命历程。
我在中年走得越深,对少年的自己理解得就越深。
滚烫男儿,应浪荡为傲。
能一直跟随我的,只有影子和纹身。
我是终极浪人和终极宅男的合体。
这四十年,我欠世界最多的不是情爱,不是功业,不是足迹。
是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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