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茨杰拉德说,每个人的青春都是一场梦,一种化学的发疯形式。但对我而言,也许年纪从来就不是一个什么优势,有时它甚至成为了我的一个障碍,一个非常大的障碍。我总是在考虑我的这个年纪,考虑我是不是还没有阅读到足够多的书籍,考虑我是不是还没有完全掌握好写作的技术。我甚至认为我也许会因为自己的年纪而受到轻视。总之,我一直以来就是因为年纪而苦恼。
可以这么说,我的文字就是我的生活。我时常关注我身边的某些男女,他们大多都是一些深陷于时尚中间的年少之人,当然我也是他们中间的一个。其实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天起,众多的新鲜事物就开始频繁地出现在了我们的生活当中,我们崇尚潮流,自我感觉良好。我认为我看见了很多东西,常常我想叙述它们,但我却始终在写一些很浅直很狭窄的东西。关于青春,关于爱情,很多的时候我只是在用我的方式写一些我个人的想法,虽然这种想法不太成熟,或者没有道理。我也试着改变,想写点别的什么,这时我却又发现了我的些许稚嫩和无助。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除了上学,我好似什么事也干不了。那个时候,我只是把我能够记录下来的点点滴滴,我能够体会到的想法,用几个晚上的时间,把他们凑成一篇很粗糙的东西。好在我那时还处于最青春最富足的时期,我的身体还可以允许我一边上学,并且一边坚持写作。记得那时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充足的时间写作。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我拥有了最多最多的时间,天啊,这么多的时间我怎么支配着用呢?在梦里我甚至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醒来之后,我多么希望它不再是一个梦,而是真的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当然我还是要庆幸自己赶上了一个美好的时代,因为自从我写作开始,我使用的就是最好的电脑,键盘柔软,储存快捷,但是我从不知道去珍惜它,平日里不写,夜深人静了,才有了空闲去写,却总是力不从心。大概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一个过程,只是很多人往往就会在这段过程中渐渐放弃掉了,但是我还是想努力地写下去,用勤奋来书写作品而不是变成其他一些什么。
我自认为,我不算是一个有写作天分的人,但是我相信我的努力,因为一直以来,对待写作我像是看若生命般的注重,在我的生活中,我并没有把全部的时间都花费到娱乐和爱情的问题上面。我开始觉得我应该感激自己最初的选择,是它指导了我让我没有陷进那种什么也不是的生活中去。
我想我会勤奋地写下去,一直到我老,一直到当我站在大厅里坦然地说“我已经老了”的这句话的时候。
现在,我回过头去看自己成长的道路,一天一天地观望,我以孤独的姿态站在路边上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我看到无数的人群从我身边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偶尔有人停下来,对我微笑,灿若桃花。我知道,这些停留下来的人,或许会成为我生命中的一丝温暖,看到他们,我不禁会想起那句“不离不弃”。
在年轻的时候,年轻到可以任性地说话任性地生活任性地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我曾写过,我的某些朋友是我活下去的勇气,他们给我苟且的能力,让我面对这个世界不会仓皇失措。
那些曾经和我一起疯一起难过一起骑着单车穿越我们单薄的青春的朋友,我想我们都记得,那些青葱岁月里的风,是怎么在我们的脸上刻下忧伤刻下难过刻下岁月无法抹杀的痕迹。那些让我们在很久以后,很久很久以后都唏嘘感叹的痕迹。感叹自己曾经那么回肠荡气过。感叹时光那么白驹过隙。是谁说过,一恍神,一转身,我们竟然那么快就垂垂老去。
我要改头换面,记得每年的年关将近,我都会这么说,我一般都会给自己列出好多计划,当然,之后的日子,那些计划总是在困难但固执地进行着。
记得今年年初的时候,我曾想过新的一年我绝不会再与体制合作了,我觉得我应该重新开始我的写作,就像当初那样,只是单纯地疯狂地写作,直到在写作中得到快乐。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日子。
没有天,没有地,没有酒,没出口。什么都没有,也许这才是世界的本质。“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佛祖的训诫常常有用。我是个多信仰的人,我知道肯定所有的信徒都会骂我的不专与轻狂。可是,只要是能让我释然的信仰我都乐意去接受,哪怕做一个讽刺漫画里戴着十字架拜观音的基督教徒。梦中的梦中,梦中人的梦中,也许一切都只是繁华的布景,可能某一天,人们在布景前所有的蠢动都会突然消失,一夜间繁华落尽,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比如就像曹雪芹笔下的《红楼梦》,就像菲兹杰拉德笔下的《了不起的盖茨比》。
几亿年前,就连猖獗的恐龙也是无声无息地就消失掉了,此时此景徒剩下庞大静默的骨骼让人啼嘘。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那么多的人选择朝生暮死放浪形骸,也许大家只是想在死亡之前与尽可能多的人发生尽可能多的关系,然后一起手拉手义无反顾地奔向死亡。那么这是悲哀还是悲壮?释迦牟尼脸上的表情永远慈悲,可千山万水五行三界却还是逃不过一个“空”字。
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突然觉得好笑,然后我笑了笑,结果脸上全是一副副痛苦的表情。我觉得自己无可避免地重新恶心得像一个中国的小文人。就像他们乐意称喜剧为“讽刺剧”或者“含泪的闹剧”一样,往往他们都会认为笑要笑出眼泪笑出痛苦才算是笑得深刻,可是这根本就违反了人的生理本能。郭小橹曾说:“中国的知识分子天性崇拜苦难鄙夷轻浮。他们认为喜剧的目的必须与喜剧形式的出发点相背离那才是对的。”
比如,我不喜欢走路可是我却走了很多路。人类发明以车代步对我而言真是意义重大。我想人类建造的庞大的物质文明的确正在不断地削弱着人们的精神意志,哪儿舒服就往哪儿靠,理所当然地往死里懒惰。我走路的时候总是浮想联翩,大街上的车水马龙与光怪陆离,还有那些个无穷无尽的广告牌,今天的“有点甜”,明天的“27层净化”,一切都给我物质上的直击与精神上的暗示。我还曾经不止一次地碰见过一个低眉善目的修女,然后我就跟着她走,几乎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方向,一直走到了这个城市唯一的一所教堂里面。我既不祷告也不聆听,我就站在34排长木椅中间神经错乱。思想上下沉浮生生不息。我看着修女圣洁的脸就只想到圣洁,很少去想当年被抛弃在教堂后门边的小女婴如今长大成人。很少想可是我还是想过,我觉得自己异常恶毒。古人云,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的是庸人,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的是伪装智者的庸人,而见山仍是山见水仍是水的才是真正的智者。我总是在思考庸人与智者的区别,两者是那么的相像却又那么的疏远。我看见修女圣洁的脸就看到了圣洁,可是我还是看到了圣洁背后聚集在一起又弥散开来的历史的烟云。我不知道自己算是智者还是庸人,或者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心的伪装者。
以前我总想用一些独特的言行来标明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独一无二,可是我现在发现根本没这个必要。以前我总是自豪于自己品位的非主流而嘲笑一切主流的东西,可是我却忽略了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记得多年以前认识朱哲琴的人还少得可怜,可是几年过后她的演唱会开到全国疯转,记得那一年在北京我看到《天唱人间》的海报飘荡在各条大街上,上面朱哲琴化着精致的妆,然后回想她刚出道时披着氆氇素面朝天唱《阿姐鼓》的样子真是恍若隔世。然而我发现我的另类却不能彻底,我干什么好像都不能彻底。比如,上学的时候,我成绩很好可却不是顶尖,那个时候我无法让自己安守在那个用书本围起来的金字塔里面享受刺人的高处不胜之寒,外面的红尘对我有太多太多的诱惑,我双手抓满的同时双眼仍应接不暇,于是那个时候我并不讨厌考试因为它能证明我的价值。再比如,以前我想过要让我的文字绽放其价值,可是当我第一次领到稿费的时候我体会到了理想转变为现实时一瞬间的恶心,可是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现实有什么好恶心的。还比如,我曾经听过重金属听过灵魂乐,可是却有着干净明亮的好孩子的样子,我不会将自己装扮得像一个愤世嫉俗的小朋友,记得那时当我戴上耳机的时候别人总是问我是不是在听周杰伦,我笑笑说不是我是在听王菲,可是却没人知道那高速运转的其实是一张摇滚CD。
我在很早之前就听过伊索寓言中的“一百只鸟有一百零一种落地方式”,可是我直到现在才明白,其实无论高调低调主流另类,怎么活都是活,欢欢喜喜一百年。你拔下一根头发它也是独一无二,别人的要么比它黄要么比它黑,可是没有和它一样的。甚至连“今天的你已不再是昨天的你”都有这个可能,因为记得生物老师说过,细胞是会持续分裂与更新的。所以,我现在开始热衷于听一些纯商业的流行乐,比如格莱美比如好声音。然而,当我收起以前的摇滚CD,就如同收起一个不醒的梦。
“梦”人人会做,可是能占梦的又有几个?怕就不要做。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