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我和女儿在川美校园邂逅一片荷塘,我的脚再也移不开步,我的眼总也看不够。那田田的荷叶高低错落,各种形态拼接成一副巨型田园画,还随着微风偶尔摇摆。点缀其间的荷花还不算多,有傲然怒放,恣意晒着阳光的,也有才露尖尖角,含苞待放的,粉嫩粉嫩的红在花瓣上由深到浅地晕染开来,恰到好处的美。叹古人“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精湛。
靠近荷塘边上的荷叶稀疏了些,女儿注意到荷塘里传来阵阵蛙声,她猫着腰,小手食指放在嘴唇上提醒我噤声,她要找寻那欢叫的小青蛙。我被她认真的样子打动,也跟着她睁大眼睛搜寻。突然,她回过头来寻我,欣喜地指着一片贴着水面的荷叶,轻轻地说:“妈妈快看,就在那儿!”
夏日荷塘我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一片白在随着叫声鼓起又扁下,那是小青蛙的肚子呢。
我们站的田埂上有许多水草,还有好几颗低矮的李树,枝蔓横生,伸进了荷塘。枝桠上密密麻麻地缀着好多青李果儿,圆圆的大个儿,表皮还有一层薄薄的白霜,昭示着它的新鲜可口。我们都舍不得摘,光看看就很满足了。故乡也曾有这样的李树,儿时的我爬上树,坐在枝桠上,边摘边吃,一口咬下去,脆甜的李果儿留下满嘴的香甜。
荷塘周边的路被一户锁了门的农家小院隔成了两半,我们从这头走到那头,又原路返回,从那头走到这头,舍不得走。荷塘边上时有鱼儿游过,打破水面的平静,夕阳透过荷叶的间隙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还有荷叶上的露珠,像珍珠般的美,散发着光彩。
夏日荷塘我用相机试图捕捉它的美,女儿则用画笔留下了它心中的荷塘。多年后,她也会想起这片荷塘吗?犹如我想起儿时家乡的荷塘。
记忆中的夏日荷塘是老家的那片荷塘,旁边是一口百年古井连着一条蜿蜒的小溪。古井旁的小溪水面很宽,溪边还躺着好几块光滑的大石头,平平整整的,村里的姨婆们都喜欢来此洗衣。
我和弟弟也时常在暑假跟着小姨去溪边洗衣,那是我最欢喜的时候,脚丫浸在溪水里,冰冰凉凉的,时不时有鱼儿从面前游过。我猫着腰静静地盯着水面,把双手张开,潜在水里,等鱼儿游来,迅速收拢手掌,而它们大多跑得比我快。偶尔也会捉住一两只反应慢的,我们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捧起。
而那片荷塘里,傲然绽放的荷花散发的阵阵迷人的清香,是我记忆深处甜甜的味道。那时写日记,我用了“沁人心脾”来形容它的花香,得到小姨大大的肯定,至今一看到这个词,就能想起那片荷塘。
后来学了很多关于荷的诗文,特别是周敦颐的《爱莲说》, 那句经典的“出淤泥而不染”更让我对荷生出无尚的敬意。内在是安稳而有力量的,自然有其独特的丰盛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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