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著
我小时候很爱听故事 总是缠着父母给我讲 父母就给我讲一些神话 西游记 封神什么的 但这些我都通过书本看了好几遍 在听他们讲 已索然无味 母亲被我弄得烦躁 把我一推 去去 到一边玩去 然后她便组织一群家庭妇女 在麻将桌上翱翔酣畅
我住在一个小村庄 位于中山脚下 山不高但深邃 自西向东 绵延不绝 山上树少 草多 那时属初夏 天气炎热 我欲与几个伙伴上山捉螃蟹 怎奈其他人 各有事忙 没法 只好独自上山
位于半山坡上 山底下小屋鳞次栉比 错落有致 风呼呼而过 我险些站不稳 掉下山沟 山沟有潺潺溪水 清凉 但却与山坡截然不同 昏暗 看上去阴森森 但大螃蟹都在下面石头底下暗藏 等着我去摸捉 一想到此 心痒难耐 迫不及待 慢慢往下滑去
挨了约摸有半个时辰 下的山来 抬头看天 天色阴暗 凉风嗖嗖 树影摇曳 心中忐忑不安 坐在大石头上 休息了十来分钟 定下心神 开始了收获行动
沿溪流而上不知不觉 已捉了一袋 抬头望 不远处似有炊烟 心道 此处甚为偏僻 没想到亦有人住 当时年少 心中好奇战胜了恐惧 寻得一小路 攀缘而上
茅草屋 简陋至极 勉强抗的风吹 当时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杜甫住过的 屋外一小块田地 种的有四五种菜 我不识 或许是不知名野菜吧
推开门 屋内倒是整洁 一身穿青衣布鞋 大概有四五十岁 的人 从后堂端饭出来 嘴里塞着馒头 他看见我满脸惊异 眼睛瞠得老大 我搔头 他继而恢复平静 坐在塌上 招呼我 共享他的午餐 我当时肚饿不管其他 上前 与他对坐
他眼睛瞅向我的袋子 道:“螃蟹有何错,活着已经很艰难呢 今又入兜中矣 可怜。”我不解 奇怪的看着他 他无可奈何一笑 道:“你爱不爱听故事。”我点头 他又想了一会叹了口气 道:“我不知道 该不该讲 只是这个地方已经很少来人了 也许有二十来年吧。”我听完他的话 下巴都像快要掉下似的 一个人二十年 不与人说话 独自一人生活 这是简直难以想象 他看我的样子笑了笑 大概觉得我 有点大惊小怪吧 我自觉失态 呡了呡嘴巴 然后道:“我想听故事 尤其是越奇怪越好 。”
他看了看我 然后思考良久 道:“罢了 说说也好。”他抬起头眉毛紧拧 道:“其实我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也许是五百年 也许是六百年 或者是七八百年……”我急忙打断他说:“可是你看起来不比我父亲大多少啊?”他有点不高兴说:“我说 你听就是了不要打岔 。 ”我只有沉默。他继而又道:“我并不是你们所理解那样 一出身到现在拢共活了七八百年,而是 活了十世……”我觉得好笑 但仍然说:“你是说 你投胎转世 投了十次吗 ”他微笑点头说:“你并不是一个小笨蛋呀。”我吐了吐舌头 他继而又道:“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能记得前世 就像一场梦 。”我听后赶紧道:“人死后 不是要进入地府吗 还要喝孟婆汤呢 大人们都这样说。”他点头然后又摇了很长时间头 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刚开始也以为是这样的 我第一世是山贼 专门做些剪径的活 一天 我遇见了 从黄山来探亲的美女 正想美滋滋的耍耍 后来被一个叫什么岭南一剑 杀了 他的剑很快 我倒是没点痛苦 我以为我死了 然后我隐约看见我面前有一道光 光影处有道门 我打开门 然后只觉腹内如绞 白光刺眼 等我能睁开看时 我却变成了小孩 ” 我 奥 的 一叫 他停下 看向我 我问道:“所以,你根本没有遇见牛头马面 黑白无常 也没去过地府 根本不要说什么孟婆了?” 他笑了笑 说 :“是呀 很奇怪吧 。”
他的馒头 吃起来很硬 我噎住了 他起身从后头 用破碗 伸出手到气窗外 舀了一碗水 他说:“窗外就是泉水 我挖的 ”我看了看 见水 清冽 喝了一小口 感觉甜凉可口 他说:“我第二世是个书生 后来中举 官位亨通 直做到 宰执之位 荣华富贵 享之不尽 那是我上辈子坐山贼梦寐以求的生活 我很高兴觉得上天带我不薄 有一天当我躺在椅子上的日候 感觉晕乎乎的 一直困得不行 就睡着 了 当我醒来时 我却变成了小女孩 我知道 我的第三世来了。 ”说完他目光充满柔情 我呆住了 因为我仿佛 看见面前这个人变成了女人 他的说话声起 才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家境贫寒 父母生了小弟弟后 更觉养不起 便把我卖了妓院 当时我也并不生气 反而有些期待 因为我不知道做女人是什么感觉 我想试试 后来我才知道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并不是你把腿一张就完事 还要学诗词歌赋 我学的很快 因为我上辈子是太学生 但吹啦弹奏唱念做打到学慢了 因为我心理排斥 那毕竟是下九流额东西,我当时已经混乱了 我还以为自个是宰相了 后 天下大乱 那些蛮兵不解风情 轮番糟蹋我 我身体不堪重负 我崩溃了 我又恨老天怎么给我弄个女人身 上元节那天 我拜佛祈求 让我下世继续富贵 然后闭眼从十层塔寺跃下 当我睁开眼时 我又成了小男孩。 ”说完他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听完脸上写满疑问 不知如何开口 他见我似有话说 伸伸手示意我说 我见他如此 道:“你为什么求佛 你当时觉得是佛祖 为你安排一切?” 他听后嘴一撇道:“南朝四百八十寺 多少楼台烟雨中 当时佛教盛行 我也就自然而然这么想的 。”“那你的第四世呢 。”我当时已经入迷了 他见我提问 道:“我第四世是个大侠 我记得我第一世就是死在所谓大侠手上 我那时 觉得自己很威风 路见不平一声吼 一直吼到黄山 在那我遇见了我未来的妻子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男女之爱……”我听到这扬起手打断了他道:“等等 你第二世不已经官居一品了 ? 难道没有成婚?”他听后冷哼一声 :“有时候结婚 并不代表有感情 当年我只是一个太学生 像我这样的如泥沙 多的很 如果不是取到了当时吏部尚书的爱女 怎么会有日后我的辉煌 ”他意味深长说着 我听后切了一声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他不满我的问题脸色阴沉 道 :“难道你忘了我第一世是个 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賊吗 我需要富贵 够了 我们现在说的是我的第四世。”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 我不敢在说什么 便不在声张 任由他说 “她的名字叫杜钰茹 真是个好听名字 我们俩珠联璧合 侠侣情深 到处行侠仗义 真是古道热肠 我也杀了不少山贼 很奇怪 当时看到他们 我虽然想到了我的第一世 但 当时我的感觉是恶心 我觉得我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 山贼不是我 我毫不留情杀了他们 极力斩断回忆 后 月茹为我生了大胖小子 只是她为此难产而亡 ”说到此他停下 痛哭流涕 嚎啕不停 我不好说什么 见他可怜 也哭了 他反倒停下道:“我哭自家老婆 你又为何 。”我泣不成声回答 就是想哭 他平复情绪又道:“后来我费力把孩子拉扯大 心气已尽 便大病一场 卧床不起 如果不是答应月茹 为了孩子 我早都随她去了 我日渐消瘦 喝了一碗药后 迷糊了 当清醒时 我又来到了第五世 。”
“第五世 我成了商人之子 你知道在古时 商人地位是很低的 被那些当官的看不起 我曾经也当过官 当然我说的是上辈子 我以为商人赚钱很容易 不就是骗吗 现在当了商人才明白 钱不是那么好挣的 上有朝廷压着 下面百姓背地里痛骂 其实我们早出晚归 披霜戴月 三五月不着家 谁又能体谅 哎 不说这个了 当我也会做生意的时候 我反倒喜欢到处跑 你说为什么? ”
“为了挣钱呗 你不是说 你一直想要富贵吗 ”
他听完我这句话 哎了一声 道:“现在我什么也不想要就想要月茹……”我听他说的凄凉 恍然明白 道:“你是说你天南地北的跑 就想找到月茹 可她不是死了 难道 你以为她会和你一样 在转世 成人 ”他满意点点头 思绪又好像穿透百年 久长久长 他 说:“当时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有转世 我不确定 但我直觉告诉我 我们会见面的 到时候 我会对她说 很高兴这一世又遇见了你 我什么情况都想过了 我想就算她不和我一样 记得前世姻缘 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在追她到底 接着继续游完山山水水。”
我听后不理解 道:“她已经过去了 你这一世找到她 或许容貌性格都已大变 难道你还要和她在一起 。”他听后摸了摸我的头 道:“赤子之心 果然纯真 ”我不知道他说什么 又问:“后来 你找到你的月茹了吗 ”他听后 脸色痛苦 突然咳嗽声起 吓我一跳 他苦笑一声 回答:“就这样过了七十年 我当时满头银发 弯腰驼背 老态龙钟 我想我是找不到月茹了 可心里直觉告诉我 我会见到她的,那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 那天 天气晴朗 风和日丽 我颤颤危危走出了大门 我一刻也不敢忘记月茹 我就这样走啊走 不知走了多久 来到一小村里 刚到村口 一伙人攒着我 走到一家农户前 一妇女快步跑来 ”我紧张失声脱口道:“月茹来了?”他笑笑不理会我满脸期待的样子 道:“不是 她手里抱着孩子 让我给他起名 这是他们村的风俗 我低下头看向他 那红扑扑的脸蛋 会说话的眉毛 还有大眼睛 我心中不知为何狂跳不停 那种感觉就像我上辈子见到月茹一样 我盯着她 目光久久不离开 是她 是月茹 终于等到你了 只是我时间不多了 我现在还喜欢你 月茹 说完这句话 那孩子 笑了一下 无限温柔 ”
我听后唏嘘不已 说:“你还是等到了月茹 只不过 他是个刚出生的婴儿 你却已经八十了 来不及了 。”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当月茹对我展颜一笑后 我心中激动 倒地了 当我起来的时候 我就来到了第六世 。”
“这一世你还打算找月茹吗?”我不安的问道。
他现在一脸放松 似笑非笑的说:“等我起来的时候 我变成了婴孩 我当时的脑海里想 如果能找到月茹最好 找不到也就算了 此刻我的心反而淡了 或许我只和她有一世之缘吧 不可勉强 当时是这样想的 然而……”然后良久不言 我焦急问 然后呢 他却战战兢兢道:“当我被抱出来的时候 一个满脸沧桑的老太婆看着我 眼睛很大 我我 就像当初我看她一样 她竟然是月茹 我心下极为震撼 她低下头 摸了摸我 她的皮肤邹巴巴的 干燥 刺人 她叹了一口气 轻轻的叫了我一声 小宝 那是 我们以前 她对我的爱称 她说完这句话就倒下了 我见状心里害怕 哭了出来 ……”
我听后感觉深为压抑 呼吸都有点困难 过了好一会儿 止不住问他 :“你第六世 一出生 杜月茹就死了 后来你又怎么办 毕竟你的这辈子刚刚开始呢。”
他抻了抻脖子 看看门外 良久道:“我上辈子在临死时见到了她 这辈子出生又见到了 月茹和我正好相反 这说明什么 这是一个大轮回 六世以来 男人也罢 女人也罢 总在轮回流传 逃脱不得 我心下苦闷 想要个答案 于是在少年时就出家了。 ”
“你是说 你做了和尚 ?”
“是的”
“那找到答案了吗。”
“坛经上说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染尘埃 又云 何其自性 本来清净 我是这样理解的 无心无碍 具足美满 ”他娓娓道来。
“这就是你的答案。”我笑了笑。
他没回答接着道:“后来 我凭此 打坐禅定 一坐数十年 当我出定后 我变成了十岁左右的男孩。”
我听完 迫不及待 的说:“你的第六世 就这样结束了? 这也太快了 ?还有怎么你的第七世一开始就十来岁大呢?” 他清了清喉咙不紧不慢的道:“我的第六世是个和尚 一直青灯伴古佛 无事生非 难道你想听我跟你讲经……” 我听过经那种嗯嗯哼哼的语气连忙捂着耳朵 说:“你还是说你的第七世吧。”
他道:“我转了七世 每次都带着前世的记忆 只是越到后来 我的记忆越模糊 第七世我只记得我十岁 像你这么大 至于我怎么流落街头 怎么被父母抛弃 我就全然不记得了。后来我被街上两个乞丐 见了 他们牵着我的手 说要 帮我找妈妈 在一件破庙里 我听见那二人说什么口粮 然后一个人扣住我的腕 我逃脱不得 另一个人却在背后掏出刀子 我以为我要死了 闭眼 结果 听见一声惨叫 扣住我的人回头 他看见那人用刀子插在他的背后 二人厮打 扭成一团 结果最后双双毙命 躺在草席上 当时我又累又饿 没吃的 为了活命 你知道我干了什么……”我听后背脊发冷 不敢想象 我似乎回到了 那坐破庙 他十岁的小孩 为了填饱肚子 用刀一片一片的割着肉吃 我一想到此情景 身体不由自住的往后挪了一步 我颤抖的问:“你没有心理负担?”他斜斜一笑 道:“佛祖当年割肉喂鹰 现如今他们二人罪孽深重 他们救了我一命 善莫大焉 我是帮他们超脱 。” 我听后不置可否 我知道一个人饿极的时候 什么礼义廉耻也不顾 人当时就变成了动物 我听过 我外婆讲过 大饥荒的时候 人就是一只走来走去的两脚羊 还易子而食 也许因为极度的愧疚 他才会想出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为自己开脱 我继续问:“后来呢 ?”我看见他眼角皱纹突然加深 表情纠结 似有痛楚 他道:“后来 当我肚子吃的饱饱后 突然 内心升起一股罪恶感 我于是到处做好事 只要是能帮助别人我都做 就这样过了七八年 这七八年我仿佛又回到了第一世 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但我丝毫不以为意 一次有两孩童溺水 虽然我不会水性 但我觉得当时是上天给我赎罪的机会 一头扎进水中 后来孩子得救了 我慢慢沉到水底 水是那样的温暖 柔和 舒服 当我醒来时 我就来到了第八世。 ”
我听完感觉他又可怜又可敬 我不知道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 该如何是好 也显入沉思之中 他见我发呆 道:“第八世好些了 我的记忆就从二十三岁开始 当然前面的事我一点也记不得了 就好像一出生就是二十三岁 就在饭店跑堂 当时我记得我脑袋还有辫子 …… ”
“看来你这一世到了清朝啊” 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因为清朝的戏很多 电视上天天放 他接着道:“刚开始有点不习惯 后来也就这样了 可是没几天 冲进来一群人 按着我的脑袋把我的辫子剪了 ……”我大为失望 以为会有什么惊天秘闻 结果平平无奇 “那些人 拿着我的辫子扔在我的脸上说 欢迎来到新时代 其实后来每天都在战乱 也不是什么新时代 你知道饭店在古代叫客栈 每过段时间都有些大侠在那里斗 我第四世是个大侠 也经常和月茹与賊在客栈里大打出手 ……饭店里那些兵痞子 拉帮结派…… 那枪速度比岭南一剑的速度还快 我那时才知道 什么盖世功夫 也永远比不上一把枪 现在想象以前拿着剑到处晃真是傻 一天一帮兵痞子看上了掌柜的千金 那千金运气真不好 刚留洋归来就碰上那帮人 我当时看到她 我全身颤抖 因为她 简直和月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她的眼神却是很陌生 一种怜悯众生的眼神 就像庙堂的菩萨 但不管怎样 我还是冲了出去 与大兵争斗 似乎又回到了我和月茹那些江湖岁月 只是月茹她冷眼旁观 最后一刻 我倒在她身旁 我用此生最后余光看她 她很厌恶的把我推开 。 ”
我听后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我对他说:“也许 这只是你的臆想 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 ……” 他深呼吸了一下 把窗开的很大 凉风习习 令人精神通爽 他道:“我第九世 又变成了女的 这次我的记忆从三十岁开始了 我是个护士 我照镜子的时候 却惊住了 因为我第九世的样子 和 第三世 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 一个穿古装 一个白衣罩身 我当时感到天旋地转 洗了把脸 苦笑一声 后来战事激烈 我们被派到前线支援 战场上滚滚浓烟 飞机三五成群 往下倾泻炮弹 那炮弹……” 说到这里他便停住了 我见他吊我胃口 道:“炮弹怎么了?”他没正面回答 指了指屋子 道:“你觉得这间房大不大?”我环顾四周道:“很大 几十个人都躺不完 。”他道:“可是一炮弹下去 就能把它炸成粉碎 。我见过那炮落到坑里 十几个人瞬间肢骸四飞 血炼沙场 太惨了 有次把我的耳朵都震的出血 虽然我听不见了 但我幸运的远离了前线 只在后方为战士们治疗 …… 我知道我不该有这种想法 但我是人 就算轮回了九世 但也是人 并没有神通 ……我相貌标志 也算得上花容月貌吧 ”说到此他嘻嘻笑了几声 “有一个连长爱慕我 我也对他颇有好感 毕竟我也老大不小了 我对他说 等战争胜利了 我们结婚吧 哎 ……”我马上追问 :“胜利了吗 ?”他唉声一叹:“胜利了 只是他牺牲了。”我听后连声说可惜,“哎,谁知没过两年 ,有外敌侵入友邦 ,我们组成了志愿军 我也报名了 结果在友邦首都 被敌用炮弹炸成灰烬 敌太不仁义了 我们可是 国际组织 红十字会啊 …… 我全部的故事讲完了 你还满意吗?”
“什么 讲完了 ?可你的第十世才还没有说啊!”
“傻孩子 我的第十世 在你对面给你讲故事啊”他充满笑意说道。
“可是 你 这一世的故事呢。”我小心翼翼问道。
“这一世 我四十岁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着隐居 但既来之则安之 ……好了 天色也不早了 你早点回去吧。 ”
我见日落西山 生怕回来晚父母担心 便起身告辞 道:“这有一袋螃蟹 拿去给你补身子。”他摇摇头道:“不用了 我在第六世已经茹素了 请你体谅众生活着不易 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 我点头 出门刚跨过门槛 一个声音传来:“你诚实的告诉我 你信不信我刚才所说的故事是真的。”我回头:“从一开始 它就是一个故事 虽然我听的入迷 但不傻 这是一个无法求证的故事。”
“我就知道你不信 不过我不怪你 你还小 …… ”他充满遗憾的说道。
我把螃蟹又倒回水里 兴冲冲的下山 今天听得甚为开心惊奇 当我蹦蹦跳跳回家时 母亲从村口回来 她的嘴里嘟囔着什么 我以为她是为我焦虑担心 跑到跟前 才听清楚什么 南风 不该碰 什么放风等等 原来她才刚从麻将桌上下来
“妈 我今天上山 碰见了一个在山上住的人。”
我妈回过神来 翻了翻白眼 不屑的说道:“那个疯子啊 哎 别招惹他 他从小不合群 一个人总是在哪自言自语 后来长大又讨不到媳妇 老光棍 家人受不了村里闲话 与他断绝关系他精神受到刺激 一个人躲到山沟里去了。 ”说完嘴里气呼呼的 敲了我一下头说:“你要是将来也娶不到老婆 我也把你赶出去 让你要饭。”我摸了摸我的头心想今天她又输惨了吧 哎
一年后我荣升初中 借宿在镇上亲戚家 很少回村 后来放暑假 我回来时候 母亲对我说:“你知道吗 住在咱们山里那个神经病死了 ”我听完心理咯噔一下问道 谁啊 我妈不耐烦道:“还能有谁 就是你上次在山上见到的那个人 他啊 一个人死了十天啊才被人发现 那天要不是你二大爷 在山上放羊 闻得恶臭 前来查看 哎 当时 那尸体浑身爬满蛆虫 嗨 别提多恶心了 你二大爷的羊闻后都吐了 嗯 让他们家人收尸 他们家人倒好两手一甩说 不认识他 没有这个孩子 最后还是你大爷心善 找了几个人挖了个坑 就地埋了。 ”
“够了 还让不让人吃饭!”父亲拍着桌子。
“哎 你装什么 刚才你听的津津有味 你刚才拍给谁看呢……”
“我不是怕影响孩子吗。”父亲声音小了许多。
当他们把目光投到我眼前时 我早已溜之大吉
来到他的坟墓前 看着眼前小土堆 心中一阵酸楚 没有墓碑 没有后人 亲人也不来 凄凉悲惨 就在想入纷纷之际 突然而然 天上乌云密布 顿时变暗 仅能看见眼前 忽从东边自西而动 一道闪电直劈向他的坟墓 接着滚过响雷 炸开坟墓 只听轰隆一声 他化成粉碎 风一吹 无影无踪 我似乎看见他的魂影 在空中行走 然后走到一扇门前 关上门 对我说:
“身为十世人的我 用最后的神迹 向你证明 我说的话 都是真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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