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是半封情书,那么就不用太在乎格式或者是否口语对吧,我想不会有人罚我写文学稿了吧,的确,我想分享一段经历,最近,遇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穿着旧风衣,身形佝偻,我读不出他的神情如何,但是他的眼睛就像有着一团即将燃尽的火,在病痛与寒冷中,拼命的散发自己最后的光与热,当然,认识他的原因很简单,我们都在那一天,或者一段时间内,都找不到一个酒友,两个颓废的男人的感情就在一碟花生,和大杯黑啤酒中产生。
或许吹牛是男人的天性,在喝醉后就更加突出,老爷子每每喝醉,都会讲很多他以前的故事,什么空手接白刃,枪法如神都是最基本的,他还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作为大佬,曾掌握着绝对的权利。这样的话我听过很多次,在他的描述里他就像血液里流淌着威士忌,心里有一座煤矿在燃烧的屠龙勇士,可是现实并不是这样,他年迈,他疾病缠身,他的酒量不如我这个毛头小子,次次被我喝趴在桌子下。“你以为自己是爱尔兰人吗,可以勇者无敌,以一敌百吗,老年人要少吹牛,不然教坏了年轻一辈怎么办?”
面对我的酒后调笑,老爷子总显得格外气愤,连醉意都少了几分,猛灌自己自己一口酒,一边吐着酒气,一边骂骂咧咧:“臭小子?你别不信,不行咱练练,像你这种的,我可以一个打十个”然后站起,马上又倒在桌子下面,我对此见怪不怪,把他扶起来,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盖在他身上,然后把自己酒杯里的就满上,继续与这个夜晚做着斗争,如果夜不离开,我可以永远不醉,因为夜总是不能入睡的,除了对面这个叫弗兰克的老爷子,我很少听他人讲从前,那些老历史,如同酒精兑水一样,让人心里不舒服。
当然我更讨厌的,是资本家拿着支票给我讨论历史的车轮如何如何,人们的眼光应该向前看,应该把着些老历史换成沉甸甸的金币,我实在是对这一套感到作呕,什么是历史?那是在厮杀中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人,永远无法忘记的事,他们不知道什么历史的车轮,他们只知道车轮下面全是他爱着的,熟悉的,至为重要的人,既然搭上了时代的末班车,就要把心里的煤矿燃烧殆尽,点燃世界,或者烧死自己。
《爱尔兰人》里,那个不讨人喜欢的老头子说:人祈祷说要是能活着离开,我这辈子一定再也不沾染罪恶,但紧接着战斗就开始了,你就把一切都忘了你只想活下来保住小命。当我明白自己撑过了战争时我看了看自己的周围说,我说:“从现在起一切顺其自然。”看,我们最开始都只是为了活着,当然啦,最后上帝保佑,我们活下来了,可是活下来是需要代价的,而这个代价就是除了生命的一切东西。
看看凶狠的爱尔兰人,他们也会被逼到穷途末路,但是他们能怎么办,也只有骂骂咧咧的把酒杯里的威士忌喝完,抽出自己的刀枪,打开门,就像暮年的屠龙勇士,决心最后去大干一场,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再干一杯威士忌,或者再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讲述自己的英雄事迹,这都不重要,屠龙勇士可以变成龙粪,但是一定不能躺在床上安度晚年。当然,爱尔兰人也一样,血液里流淌着威士忌的人,感受到炽热就会燃烧,滚烫的血液不允许他们止步。
现在,我在弗兰克的葬礼上,我唯一的酒友躺在棺材里,难得的安静,我突然笑了起来,当然也不会有人指责我,毕竟这场葬礼的参与者也只有我而已,我笑出了眼泪,跪在地上,和着雨水喝着威士忌,谁能想到这个老头子,用他那已经过时的装备,杀出了一条血路,让所有人重新想起了他的名字,让人们想起爱尔兰人。最后他死了,他没有留下一发子弹,甚至连刀都已经折断,让燃烧在心里的煤矿,最后一次启动爱尔兰人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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